那人便勾起薄唇,绽出一个客套的笑容:“别误会,苏小姐刚才不小心把手链掉了。我出来,恰好看见你的车,便顺道过来送手链。”
话音落下,他便像变脸似的收起笑,将手链从车窗缝隙里丢进来。
苏忱轻接过手链。
没有说谢谢。她现在不太能对着这个人说出这两个字。
将手链还回来以后,傅文琛也没有立即离开,意味不明道:“真是羡慕,刚陷入热恋的小情侣果然甜蜜,连亲吻都这么有感染力。”
钟昧面无表情睨他一眼,“傅总如果羡慕,也可以自己找个女人谈恋爱,不难。”
说完懒得再理,
他直接把车窗摇上。
钟昧起初没察觉出来,等驱车上高架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品过味,那位傅总好像是在吃他的醋,心底因为那几张照片而导致的憋闷瞬间烟消云散。
他甚至笑出了声。
苏忱轻看出他心情大好,也能猜到原因。她思酌片刻,忽然道:“最近两天有没有时间,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男人挑眉,看向她:“有啊,什么礼物?”
“先不告诉你,”苏忱轻故作神秘,笑着回答:“是让你更有安全感的礼物。”
·
苏忱轻不是第一天有纹身的想法。
在和傅文琛交往的五六年里,她一直都想要去纹身。但傅文琛不是很喜欢,总哄着她,不让她去。再加上她后来听说纹身非常疼,也一直不敢去。
如今是个非常好的时机。
苏忱轻托人物色好纹身店,偷偷去纹了身。没有立即告诉钟昧,打算挑个合适的时机,给她这位缺乏安全感的男朋友一个小小的惊喜。
刚纹身结束的时候,确实非常痛。苏忱轻接连几天晚上都没能睡好,总做噩梦。
而且是关于那个人的噩梦。
梦里,傅文琛又用脚链锁住了她的脚踝,温柔又怜悯的注视她,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她梦到自己拼命挣扎,但依旧被按住手腕,被进入。
陌生的疼痛和恐惧在梦里翻来覆去的折磨她,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惊醒过来。
苏忱轻坐在床上,
皮肤上的纹身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提醒她,那样可怕的场景只不过是一场梦。
数日后,她接到了傅文琛身边助理的电话,说已经联系上她的哥哥,马上就把人送过来。她听到这些时,原本还不信。
没想到半小时后,傅文琛的车居然真的停在了她目前所住的宅院门口。
苏忱轻打开门,见到久未见面的哥哥——和她五六分肖像的面孔,消瘦到近乎瘦骨嶙峋的身体。人坐在轮椅上,看到她的瞬间,眼底也泛起水光。
“哥,”她目光落在面前人的腿上,鼻头酸的要命,忍不住咬唇:“对不起。”
她的哥哥比她大三岁,叫苏骆,是个性格好到没脾气的人。尤其是对她这个妹妹,苏骆一直都很宠着,几乎称得上要什么给什么。
苏骆抹掉眼角的泪,安抚她:“没事,别哭。哥现在挺好的,坐轮椅也很舒服。”
由于苏忱轻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自己哥哥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推轮椅的那个人是谁。直到那人推着轮椅进屋,她抬头,才和傅文琛的目光对上。
苏忱轻红着眼,此时什么风险也不想考虑,驱逐这个人:“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诶,别赶傅先生走啊。”
她愣神,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哥哥,见苏骆正使劲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傅先生,麻烦您把我送过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傅文琛笑道:“好。”
苏忱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从那人手里把轮椅抢过来,询问苏骆:“哥,你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苏骆脸上的笑容有些为难牵强,叹气:“这事说起来太复杂了,但不管怎样,傅先生对我都有恩!妹妹,你就当给哥一个面子。”
苏忱轻:“……”
反正只是吃个饭,也不做其他事。她便没有反驳自己的哥哥,让厨房多备份米。
傅文琛坐在餐桌边,留意不远处小姑娘的一举一动,发现女孩像是渐渐消了气,甚至还从书房里端了盘水果放在他面前。
虽然态度不太好,放盘子的时候差点把盘子摔碎,但他依旧心情不错。
看来这一步没走错。
傅文琛慢条斯理剥着手里的葡萄,安静听着身前的一对兄妹聊天。从父母,到工作,再到这一年的生活,两人几乎从头到尾讲个遍。
“对了,妹妹。”苏骆突然想起一件事,询问:“我回国之前,你不是一直问我认不认识纹身技术好的老师?我专门给你打听了,你现在还纹吗?”
他有些纳闷,“不过我记得你一直都特别怕疼,怎么突然想要纹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