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轻看到这样的眼神,能做得到对视,却再也做不到坦然接受。
钟昧道:“你听懂了,但是装听不懂。刚才也是,你听见了又装没听见。”
她觉得委屈:“我没有。”
“那就是听见了?”
“当然,”苏忱轻实在是很喜爱绕着她转的这只小边牧,一边控制不住的摸狗头,一边回应:“我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
她抿唇,斟酌语言:“钟先生,这可以是个机会,但不可以是个结果。”
男人立即抓住她手腕,眉梢挑起:“所以你是愿意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
苏忱轻眨眼:“是啊,这有什么不能的——”
话音没落,就看见面前人取出手机,正在给什么人发消息。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清对方的头像。
是傅文琛。
苏忱轻皱眉:“你跟他说什么?”
钟昧已经把消息发出去,察觉出她语气里的不悦,便解释:“他不是跟你有过一段?我本来想问他怎么追你。”
苏忱轻低头看向正在歪脑袋的边牧,“是他让你送边牧?”
“不,边牧是我自己想到的。”面前人牵紧手中绳索,像是要跟某人划清界限似的,冷笑:“他想坑我,让我对你耍赖不讲道理,还说这样做最有效。”
苏忱轻平静道:“他确实是最不讲道理的。”
所以钟昧发出那两条消息时,她是在场的。看到钟昧夸大其词,说已经追到她,还要拍婚纱照什么的,她并没有太介意。
反正傅文琛不知道她是谁,应该也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傅文琛:钟少,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傅文琛:太闲?]
钟昧拿着手机,瞳孔里闪过一丝讶然,显然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收到这个人的回复。
他客观评价:“这个姓傅的好像真生气了。”
毕竟,傅文琛十分之九的情绪都是面具,尤其是愤怒。他几乎不会愤怒。
屏幕向她这边倾斜四十五度角,苏忱轻瞥一眼这两句,莫名其妙的笑了。
很快,
又跳出来两条新消息。
[傅文琛:如果你是仗着那个画家的风格有几分像苏忱轻,所以如此频繁的打扰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在乎一个情人的生死。]
[傅文琛:以及,如果你大婚,我会去贺礼。]
这两句话落进她眼底,也好似石子如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苏忱轻毫无当事人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旁观者的视角。
她甚至忍不住捂嘴打个哈欠,嗔怒瞪身边人一眼:“以后没事别惹他。”
钟昧切出聊天框,将要往女孩身上黏的边牧拽回去,神情愉悦:“不惹他了。”
“只要以后我们结婚,他真的来贺礼。我就不跟他计较。”
·
对于钟先生的追求,苏忱轻并不排斥。
她没有理由排斥。
二十多岁的年纪,未来还有许多可能。纵使有一个人曾经对她造成过许多伤害,让她开始恐惧一些事。但她不希望自己因此成为畏头畏尾的胆小鬼。
况且,钟昧这个人还不错。
后来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也确实在换着花样追求她。
只是苏忱轻已经在某傅姓总裁的身上见到过太多次同样的花招,实在是免疫了,故而没什么感觉。钟昧也不会失去耐心,反倒是愈挫愈勇。
苏忱轻要照顾庄老先生,便一直留在了庄家。
即使后来没有再继续二十万一幅画的工作。
此时,距离她跳海自杀,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
或许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巧合,让每个人在无形的牵引中完成命运的考验。总之,在苏忱轻认为她是时候该回京市的时候,庄老先生也向她提出了这个恳求。
饭桌上,老爷子十分不好意思,却又非常期待的表情:“忱轻,我京市那个老朋友,年纪很大了,没几年活头。他现在总嚷嚷着要见我女儿,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而且马上就要他九十大寿了。”
老爷子两眼里直冒星星:“你跟小钟,能不能陪我去啊?”
主位是庄老先生的位置,两侧是她和钟昧。听见这话,钟昧便夹起一筷子肉,试图堵住老先生的嘴,顺便淡声提醒:“傅文琛也去。”
苏忱轻被他的举止逗笑,“老先生想去就去啊,你干什么。再说,傅文琛怎么了?”
钟昧抬眼看她。
“我要去,”
女孩笑得甜蜜,强调道:“傅文琛可比不上你和庄老先生的万分之一重要。”
第43章 重逢
这次生日宴,不止有庄家和钟家参加。
过生日的是商界一位年过九十的老前辈,姓王。虽不是出身名门,却是许多名门后代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国内各地都有前来贺寿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