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保持微笑:“好,那就不查。”
很多时候,在这位傅先生面前,他已经不能再用医生的身份去做治疗,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效果。他能做的,最多就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尽量帮他理智。
观察到男人的气息渐渐平稳,眼底猩红也有所褪却后,吴医生才再次开口:“傅总,您既然都已经走到给苏小姐证婚这一步了,那为什么不继续走下去呢?您想,苏小姐和钟少结婚,那生孩子是必然的事啊。”
傅文琛的情绪忽然又激动起来,闷声低笑:“继续走下去?生孩子?必然?”
吴医生:“……”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起身离开病房。
助理还在门外等待,看见他出来,还以为里面人的状态已经稳定。吴医生连忙拽住人,示意他暂时先不要进去。
“我听说了!”助理把声音压得极低,瞪大眼:“苏小姐好像是怀了钟少的孩子,所以傅总才反应这么大?”
吴医生摆手,“也不全是,他心态崩了而已。”
对于一个习惯操控的人来说,任何不可操控的存在都会导致心态崩塌。在这位傅先生眼里,执拗的不肯承认自己被感情束缚的事实,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自以为是的要将一个人从自己的身体里剜除。
他以为自己肯定能做到。
结果不仅没做到,还因为别人的三言两句就功亏一篑,这才彻底破防。
吴医生叮嘱眼前这位行事有些莽撞的助理:“最近三四天,都不要放你们傅总出去。等他什么时候重新装的像个人了,你再陪他出院。”
·
苏忱轻只是听说那个人急救住院的消息。至于为什么急救,她并没有打听。
这段时间为了准备婚宴,耽误了她很多工作上的事。她最近忙得要死,既要处理工作,还要跟钟昧一起打点庄钟两家的事。
等稍微歇下来时,已经是四天后。
她在整理作品的间隙,不经意想起那位傅先生急救住院的事,又想起那天传自己怀孕谣言,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未免过于巧合。
苏忱轻有个猜测。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傅文琛没失忆,怎么会那么配合的给她和钟昧证婚?
“不用担心。”
对于她的怀疑,钟昧的回应是揉了揉她的头,抱着她给摇尾巴的边牧喂食,“不论傅文琛有没有失忆,我都会防着他。”
说着,小蝴蝶凑过来,狗头挤到他们中间。
钟昧笑着偏头看她:“夫人,明天有个宴,陪我一起去?”
是场生意宴。
操办者是钟家最近非常密切的一位合作伙伴,位置定在快要出市的一处私宅。赴宴的人不仅有钟家人,还有庄家。自然也包括傅家。
由于要谈生意相关,赴宴当天,钟昧提前去了那处私宅,司机随后送她过去。
苏忱轻应对这种场合已经游刃有余,下车后打量面前的宅院,发现面积并不大,看起来只有傅文琛那栋别墅的一半。
赴宴人数应该也不会很多。
苏忱轻瞥眼街道两侧,本意是想看看目前都有哪些人来了,视线掠过时,却无意间扫到斜后方,百米距离左右,某人站在另一处私宅的屋檐下,笑着向她招手。
乌黑发梢略微扫到眉眼,这段距离下,她仅能看到男人明晰的鼻唇线条,薄唇微扬,似乎在说什么,然后指了指手机。
苏忱轻看眼手机,发现自己收到了条未读讯息。
[127****5799:钟夫人,我这里有幅画好像是你的,你来看看要不要拿走?]
苏忱轻怔神片刻。
画?
应该是先前她给钟昧的那一幅吧,后来被这个人偷走了。
苏忱轻收起手机,越过街道走到那一处私宅的屋檐下。她警惕的没有继续向前,只是停在门口,回复消息,让他带着画出来。
傅文琛便出来了。
但是等走近以后,她依旧没在这个人手里发现什么画,于是眼神询问。
“画在车上,这个不急。我稍后会拿出来给你。”这个人笑得斯文彬彬,和两三日前为她证婚时的模样,礼貌又保持距离:“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钟夫人。”
苏忱轻道:“您问。”
傅文琛望着她,口吻困惑:“我们之前并不相识,也没有恩怨。可我总觉得钟夫人想方设法躲着我,这是为什么?”
苏忱轻平静回答:“您不要多想,正常避嫌而已。”
男人不信她的模样,笑笑:“可钟夫人对其他异性比对我正常多了。”
苏忱轻:“……”
“这个问题我本该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答案的,”他略微倾身,靠近,桃花眼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弯起,薄唇靠在她耳畔的位置,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