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飞机和他们来的飞机是同一班。
姜致略微侧目。
周融正在和谈且说话,从姜致受伤下船开始,谈且就开始充当周融秘书的角色了。
有一说一,还挺好的。
没过一会。
她就看见谈且拨通电话,交谈完后,他把电话给了周融。
周融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电话,他淡淡和姜致对上一眼,走到她的面前,声音也能听见:“嗯,合作愉快。”
姜致很快联想到什么,“安运集团?”
周融不可否置:“谈下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他们同意技术共享,但如果赚钱,利润要六个点。”
姜致抬起眼睛,她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技术合并的事,和周融出入饭局也经常有谈到,“六个点会不会太高了。”
“它能让周氏更上一层楼。”男人声音平静。
这个技术是极其有市场的,且目前为止,家家户户都有快递的需求。
客观性不言而喻。
姜致没再提及这个话题,周融也没有往深里讲。
这些东西,向来就是市场有需求,才会有诞生。
上了飞机,姜致睡了一觉。
京市和海城的天气温度相差太大,入目的也不是温暖花开,都是冰霜和刺骨的寒风,整个天地处于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行人也比姜致离开京市所见的要少。
车从路上看过去。
熟悉又陌生。
许助理早在查出纪天明他们几人的身份后,就被转移回了京市,现在还在养病呢。
听说还特意请了一位医生。
姜致到了家门口,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摘下来,又脱下外套,打开墙壁上的暖气。
整个屋内随之明亮起来。
她低着头,呼出两口热腾腾的气,才勉强将冻僵的指尖缓和。
兴许是落水的缘故,她开始变得有些怕冷。
周融目光微微扫过,提足进入厨房。
没过一会。
滚白雾气弥漫,男人端着两杯水走出来,递到姜致的面前。
姜致一愣,“谢谢。”
周融没说话,只是视线若有所思盯着她发白的面容,“你好像回来之后的气色都不太好。”
“是吗?”姜致下意识抬手。
然而,她还没摸到自己的脸,手就被周融攥紧了。
姜致眼睑低垂,抿唇说:“可能是还没缓过来,过两天就好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到时候可以去医院看看。”
她说的是医院,不是谈且。
周融大掌扣住玻璃水杯,“不用,周氏有员工体检,你到时候去指定的医院名下体检。”
姜致脸上没什么异色,她缓缓点头:“好。”
说着,她缓缓将自己手中的热水喝完,随后起身回到盥洗室,洗打算个澡睡觉。
周融在一门之隔外处理公务。
时不时的,姜致还能听见他的电话声。
只是到这一刻,那些声音就显得格外的远,她听过一耳朵,把水流关下,擦拭发尾。
湿漉漉的长发擦到半干,换上衣服。
视线忽然定格于大理石的洗漱台边上,姜致扫过两眼,贴身衣服的血色零星。
她的唇线乍然收紧,眼睛跟着垂下来。
垂在身边的手不断地收紧。
姜致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把东西换上,走出盥洗室,到客厅。
周融听见她的脚步,他回头看过来,声音同时淡了下来:“过会再聊。”
目光看向周融,姜致说:“你可以去洗澡了。”
周融点了点头,“今天要加班,你先休息。”
姜致没有接话,嘴唇翕动片刻,问:“当初在游艇上的话,你听到多少?”
“什么游艇上的话?”他反问。
姜致是想问他有没有听见自己和纪天明的对话,可想到刚刚在浴室见到的血迹,她又什么都讲不出来了,可能周融早就知道了呢,他的信息网比她强大的太多,有什么不知道的。
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可能不想知道纪湖和纪天明的事。
她深深看了周融一眼,说话的欲望荡然无存,转身回到房子里。
姜致闭着眼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冥冥之中,她听见了玄关处的关门声。
她睁开眼睛,没有去查看情况,也不需要查看,这么晚了,周融肯定是出去了。
翌日,周融如约出现在客厅里,桌面还有着精致的早餐。
仿佛昨天的声音和失眠都是姜致的梦一样。
她没有忍住,多看了周融两眼。
周融说:“看什么?”
姜致摇摇头,“没什么,我给你换药吧,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换过药。”
“不用了,我已经换过药了。”他说。
姜致顿了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