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唐辛这女人,是有点过分了。
带着别的男人进入他给她买的房子,还把他放在房子里面的衣服送给别的男人。
她怎么想出来的?
她是在存心恶心他么?
再看过去,眼神就有点变了,孟既景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一句话来: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孟既景忍着没笑背过身去,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
他就是故意的,得把这把火给石玉烧得旺一点,再旺一点。
是人就有脾气,谁也不是神,不是佛。
有了脾气就得发,老憋着像什么话。
两个人与其有话不说,客客气气地装模作样,各自难受,不如痛痛快快吵上一架,先吵出个子丑寅卯来,再把话说开,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孟既景觉得今晚能吵起来,因为唐辛又加了一把火。
不知道唐辛上哪儿寻了支烟,往唇间一放,身边的男人立刻配合着点了火。
两个人的距离便近了些,看起来像是在说悄悄话。
也确实是在说话。
唐辛问:“你还要留在这儿?”
邹律回:“走吧,我平时来安城并不多,偶尔过来办点事,用不着往他们的圈子里面混。”
答非所问,还带着些清高劲,却是实实在在地在表达,我最近频繁到安城来是为了你。
唐辛偏头看他,忽然启唇而笑,半边肩膀移过去寸许,悄声地说:“在追我?”
“可以么?”
唐辛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眼睛眨了眨,一只手摸在手臂上。
邹律适时脱下外套,罩在她肩头。
唐辛把抽了两口的烟夹在指间,微微翘起手指,另一只手伸过去。
像是被外套挡住阻碍了她的动作,心里只犹豫了一瞬,便把指尖轻轻碰在他掌心。
邹律轻缓握住,又紧了一下,牵着她往门口处走去。
唐辛仍望着他,脚步跟上,眼前闪现的却是那一年冬天,上京的那场商务酒会,石玉就是这样牵着梁善走出了她的视线。
那一天晚上,梁善穿的就是一身松石绿的小晚礼,唐辛记得特别清楚,肩上披着的就是石玉的外套。
她不是故意撞衫来凑这个巧,她压根就没想到石玉今晚会出现,但是既然他来了,既然同时出现了这么多应景的巧合,她为什么不演上一出呢?
当年,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今天,她原样奉还回去。
说到底,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要感谢他当年教过她这样一出戏。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从石玉的面前走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孟既景都想帮忙挡一道,火烧得太旺也不行。再一想,爱谁谁吧,谁点的火谁灭,灭不了就自己担待。
一扭脸看见石玉越发没有表情的脸,眼中却带着笑,还是挡了一下,挡在了石玉的身前。
附耳低声:“哥,人带不走,交给我。咱刚出来,不能再自己钻回去,总不能让石墨跟你一起待在那院里跟坐牢似的,是不是?”
是。
不值得。
石玉默不作声,越过他肩膀看着两人牵着手的背影走出大门,坐进他那辆跑车里面。
又觉得,去他妈的不值得。
雨声大,车声也不小,轰鸣着开走了。
石玉推开孟既景,抬步往外走。
孟既景跟在一旁,出了门主动坐进驾驶位,就慢了这么一两分钟,唐辛的车便没了影。
没再去瞅石玉脸色好坏,直接把车往唐辛家开。
到了一看,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他开得太快了,还是两个人去了别处。
两人站在家门前的房檐下,等了两根烟的工夫,黑漆漆的雨夜里有车灯照出两束光来,就见雨滴噼啪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孟既景没多看,冒雨坐回车里,踩着油门就开走了,把石玉一人留在门前。
没车,危险系数低很多,大不了把人打一顿,以石玉的心性打几下也就停手了,出不了什么大事。
错车时,孟既景看过去,心登时归回原位。
车里,只有唐辛一个人。
唐辛一眼就看见大灯照亮的门前站着个人影子,心里明镜似的,车速未减甚至提了些,直接开到家门口。
差点顶在石玉身上。
第381章 完了
石玉没动,就那么顶着光盯住驾驶位,眼前一团白,什么也看不见。
唐辛觉得他在强光之下看不见自己,可是眼神特别硬,就好像她犯了什么错。
她不由回想,刚才他是不是喝了酒,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他远远地隔着众人朝邹律抬了下酒杯。
那就是喝了,没准还喝多了。
脑袋里面突然一团乱,就像外面的雨,夹着风,刮得院子里的树木一直在响,车外满是雾气,任由雨刷再怎么不停摇摆,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