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在怀(126)

石玉眉心一动,“亏不亏的,和你没关系。”

梁桥瞅着他乐,“那你和我说什么?你儿子是管我叫爸爸了?还是姓梁了?”

石玉凝神看过去,低声提醒:“梁桥,好好说话。”

梁桥说行,好好说,让他换个地儿坐稳了说。

石玉问他是不是怕死,梁桥更是笑起来,摇着头笑,“玉哥,咱们俩不一样,你有儿子你才应该怕死,我怕什么?”

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家寡人,死啊活的实在没有分别。

还是有分别的,就像今天,又是见证别人结婚的幸福喜悦,又是看着别人家孩子围着父母打转的快乐美满,他什么都没有。

石玉没再说话,把车开到上次去过的小酒馆,仍是把车停在巷口,两个人一路走进去。

雪势渐大,落了满身。

屋子里暖和,但没几个人,还没到饭点,更不到喝酒的时候。

两个人坐下了也没说话,点了酒摆在桌上。

梁桥在桌面敲了敲,石玉瞅他一眼,帮他把酒倒上,梁桥笑了声谢。

石玉没喝酒,也没说话,更没催他。

倒是梁桥自己说起来,说是那年梁言怀孕了,但是长期服用抗郁药物会引起胎儿畸形,又不可能因为怀孕而停药。

两个人说好了不要,也定好了时间去医院,结果不知道梁言和唐辛是怎么聊的,等他再过去的时候就改了主意,梁言说要把孩子生下来,还说她已经问过医生了,虽然成功的概率极低,但她想要试一试。

石玉嗤笑,“所以,你们俩就把主意打到了傻子的身上,缺不缺德。”

第109章 清楚

梁桥是个很清高的人,石玉知道,缺德的事他不屑做,想都不会去想。

但是为了能和梁言有个孩子,也说不好。

毕竟执念这种事,能放得下就不叫执念了。

或为亲情,或为友情,或为爱情,石玉没经历过但也见过,多少能理解,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梁桥再看他时,眼睛有点直,明明酒没喝上几口,脸没见红反而白了。

反驳道:“唐辛不是傻子,她就是……”

就是,单纯。

石玉脑子里蹦出个词来,刚好梁桥也这样说。

唐辛把梁言当亲姐姐看待,一门心思要成全她的心愿,说傻不至于,确实有点憨,心思却是再简单不过。

石玉不予置评,换了个问题,“梁言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是能姓石,还是生出来管我叫爸爸?”

梁桥仰面而笑,却没出声。

看吧,现世报,来得多快。

天还没黑呢,石玉就给他还回来了。

没受过委屈的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委屈,哪怕是个大男人,冤枉不怕,但是心里屈着不行。

梁桥止了笑去拿酒,摇了摇头说:“没你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的孩子,生不生得下来我都认,谁问都一样。”

梁言也没说过那是石玉的孩子,从来没说过。

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她嘴里的石玉,是两码事。

只是那时她的心理状态极差,努力调整的结果便是沉浸在两件事里,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很久之前。

很久之前的日子是在大院里过的,无忧无虑,简单快乐。

那个时候十六七岁,日常的学习生活除了她弟弟梁桥,还有个邻居家的男孩子,就是石玉。

石玉很好,梁桥总会跟在石玉的身后玩。

唐辛没从梁言的嘴里听到过任何男人的名字,除了她弟弟梁桥,所以便自以为是的想当然。

从一个单纯的家庭环境换到另一个单纯的学习环境,小姑娘几年间长成了大姑娘,心里干净得依然如初。

用梁桥的话说,唐辛这姑娘外表看着有多利落干脆,心里就有多软,可你千万别以为她是那种柔肠百转的水乡姑娘,只看那张脸就够了,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说什么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梁桥顺带讥了石玉一句:“她和你不一样,你是看着洒脱,她是真洒脱。感受到了没有?”

石玉没理,给他添了杯酒,梁桥喝了,仍是笑着,就像前面说的事已然翻过去了,继续说道:“她心里想一句,能给你蹦出十句来,可是十句就表达着同一个意思。你不是,你心里装着套四书五经,嘴里就只冒一句,这一句还能掰出八瓣意思来。”

说得就好像他不是。

石玉觉得梁桥这些年不知道把日子过到哪里去了,像是变了个人,明明以前他们俩差不多的。

他们这种人都差不多,大院里生大院里长,接触着同样的人和事,听着一样的故事长大,受着相同的教育,一言一行都像有模板。说是有板有眼都不为过,只是外人看着以为自由自在,其实没有一个是野蛮生长的,有个无形的条条框框圈着他们,是老一辈的精气神,是大院里的灵与魂,是那些故事背后的意义,是为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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