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暗里是仇人。
这层关系没摆明,外人都道兄弟情深。
董暖警醒他:“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跟温年离婚。”
离婚代表着自损道行。
若是别人想要趁人之危太容易。
“我知道了。”
茶壶的水倒尽。
董暖重新沏了一壶新的,架在茶盘上:“性子软一点,别太跟她较真,不说包容,起码要让外人觉得你们没问题。”
想起什么,她又道:“她妈不是爱赌吗?赌者没有心智的,实在不行你上她那吹吹风。”
董暖最后叮嘱句:“不管她有没有跟别的人上床,你都带她去趟医院。”
安全起见。
温年在祠堂跪到早上六点多。
困得双眼睁不开,又红又肿,膝盖骨都疼得直不起。
邦硬的地板,两个膝盖磨出了血肉。
“太太,小心着走。”
只有在程家,她才能享有太太殊荣。
腿肚子软得半点力都使不上,借着佣人的力气,缓缓起身。
商业联姻,程青跟董暖夫妻感情淡薄。
能生下程如仪跟程晏生,也是程老爷子费了老大劲,用药迷了程青几次才办好的事。
程青不爱这房,平日都在老宅住。
程宅就留着董暖跟程如仪,一个月程青过来两三次,温年见他也少。
吊灯底下,餐厅阔气宽大,程晏生坐在左侧。
海港人的早茶很丰盛,是经典的粤系口味。
温年进门时,程晏生看了她一眼,话却是对佣人说的:“扶她上楼休息,拿点药擦一下膝盖。”
她满目憔悴,唇瓣干裂脱皮。
不知是想什么,眼底有些发滞。
连程如仪喊她一声,温年都没听见。
膝盖皮肤蹭得绯红,露出细嫩的肉,火辣辣的疼。
佣人蹲着给她擦药。
“我自己来吧!”自己上手要比借人之手来得快速很多,起码能掌握力度。
温年擦了好几遍,有人端早餐进门。
从投射在地板的身影,她便认出是程晏生。
“没什么胃口。”
温年蜷缩在沙发里,擦药挽起裤腿,露出一截如藕白皙细嫩的小腿。
她穿着保守。
只有程晏生,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知道衣服里藏着何种迷人眼的风景。
“好歹喝两口,待会有事跟你谈。”
他端着白粥走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高挺的身形往下压,将沙发压得深陷,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匿在西服裤里,坐下的动作裤子上拉,露出点白皙的脚踝。
程晏生白衬配黑裤。
黑与白的碰撞,永远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形象。
一夜滴水未沾,温年却感觉不到饿意。
看到黏糊的白粥,反而涌起反胃感:“有事就直接说。”
“这件事,大家各退一步。”
第5章 送给你看
温年觉得是错觉,她竟然听出程晏生柔化的语气。
一眨不眨盯着他:“怎么个退法?”
“只要你不闹离婚,我可以答应任何要求,包括我们婚姻上的一切问题,往后我会按时回家,并且对你也……”
“想炸我?”
“我有这个必要吗?”
她没见过这般的程晏生,温年本能觉得是诈:“继续说。”
程晏生喉结翻滚,翻得性感:“在夫妻生活上,我会尽量满足。”
“可我现在不需要这些了。”
“温年,好好想想,你离开程家,你母亲怎么办?”
程晏生身姿后靠,拉得嗓音无比低沉悦耳,男人的脸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立体,一头柔顺利落的黑发。
可话却是阴狠毒辣的。
内心的情绪翻江倒海,她表面维持风平浪静。
“不离婚,我这辈子就完了。”
医院医生下通知的那一刻,温年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不是那种多要强的女精英,可以一生丁克。
她爱孩子,也喜欢小孩。
程晏生表情无甚:“以后我可以做安全措施。”
温年直视着一桌之隔的男人,愣怔了好几秒,才稍稍敛回神绪,清醒的捋清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有顾虑,我再拟一份婚内协议给你。”
温年意识到程晏生是来认真的。
她尽量保持住面容淡定:“我累了,现在我想回我家。”
在程家的每一刻,温年都觉得窒息。
“好,我送你回去。”
她果断拒绝:“不用你送,让卫宗送我就行。”
程晏生很快安排,打电话给卫宗,命令他半小时后务必赶到程宅。
温年是董暖跟程如仪眼皮子底下,被他送走的。
一夜受刑,她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两根形似血肉的腿,宛如注了棉花的木柱子,提起踩下去都是虚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