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他。
温年倒也没多大的情绪波动,她很稳定的说了声:“没事的,他不会来闹场,就算他真来闹,那就让他闹好了”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用吗?”
谢青竹诧异:“年年,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一直不想让程晏生干涉你的事,为何还要给他送请柬,这不明摆着刺激人。”
温年想得没那么多。
她只是按照自己对程晏生的了解做事。
“你知道他这个人,我跟秦让在海港举行婚礼,要是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办了,他若是他知道,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温年:“一定会觉得,是我故意不想请他,他这个人向来报复心重。”
如果请了,程晏生来或者不来,她都是坦坦荡荡的。
谢青竹几乎没想,径直开口就问了:“那你要出去见他吗?”
“去啊!”
为什么不去?
她光明正大,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哪怕是站在人群中跟程晏生见面,旁人也没得话指点她,若真是避而不见。
别人才会觉得她是心里虚,藏着事。
有些时候,就该面对面的去见。
谢青竹跟她一块出去。
温年换下那套礼服,又抹掉一些妆,淡妆裹得脸颊好生俊俏,身上白色及膝的长裙,长度刚好合适,不过于保守。
也不会显得风尘艳俗。
她下楼时,程晏生正上来,几人的视线顿时在那一刹那间,全部相交到一块。
温年无视旁边的,只看程晏生的眼睛,他亦是。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再到短暂不过三秒钟的对视。
程晏生主动开口说话:“你们去里边等我,先把房开好,晚点我再过去,今晚上玩个通宵,不到天亮谁也不准走。”
这话,聪明人都听出来了。
温年在这举办婚礼,他要在这跟朋友玩一夜,比的就是看玩得更耀眼。
楼上就是大型的会所。
不得不说,程晏生这一招,逼得温年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行为,就像是幼稚园的小孩,跟人赌气,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待人都走开了,温年才开口:“听说你昨晚上抽了一夜的烟,沈少把你身体说得很严重,不过我看你好像也没什么事。”
程晏生人是没事,但他心很有事。
他没作声,径直在口袋摸出烟盒,叼了支烟,斜着眼去看她:“不介意我在这抽烟吧?”
“不介意啊,你随意。”
这个男人,连叼根烟的姿态,都是矜雅贵气的。
第262章 赠歌
程晏生后背倚着栏杆,一只手夹烟,烟雾顺着风飘过来,飘进温年的鼻腔跟嘴里,她正好张着唇,很浓的味道。
他明显是换了口味,跟以前的不一样。
温年挑下眼眸:“换牌子了?”
“嗯。”他声音懒懒的,淡淡的:“之前的味道抽得有些腻歪,换个新鲜的也不错。”
话里话外,句句不提人,句句皆是人。
温年听得有些内心发笑。
程晏生抽那个品牌的烟,起码很多年,突然换掉,若不是人生发生很大的变故,就是心理上产生很大的阻碍。
不得不导致他戒掉了先前的牌子。
“话里有话。”她说。
程晏生没看她,只是一个劲的抽烟,温年想开口劝他的,但又觉得没多少必要,她跟他以后都不会再是一路人。
没资格劝,也没那个精力。
直到彼此间沉寂许久。
程晏生张动着薄唇,说:“确实,我这话说的就是你跟钱韵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都结婚了,我也总得过我自己的日子。”
他挤出一点笑:“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被你吊着吧!”
“程晏生,我从没吊过你。”
程晏生脸部笑容加深,很深的自嘲:“没错,是我自己死皮赖脸,所以以后不会了。”
温年喉咙哽了下。
她意识到什么。
心底慢慢的绵延开一阵微疼,逐渐转为有些深厚。
温年抿住唇瓣,把那种滋味藏起来:“我看出来了,你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跟我一干二净,谢谢你帮我证明。”
是啊!
他程晏生若是不来,外人都会揣测,心生疑虑。
说他们之间暗地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如今来了,两人还能心平气和的聊天,证明真的不存在任何的牵扯羁绊。
“温年,你今天很漂亮。”
程晏生把烟挪开,面目还笼在一半的烟雾里:“是我见过你这么多年以来,我觉得最最最漂亮的一次,可惜……”
可惜新郎不是他。
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不属于他。
剩下的话,在嗓子眼转一圈后,再度合着心酸往下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