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奇问。
苏经理脸色正正:“不该问的事别问,小心闪着舌头。”
平日里程晏生来成记,大多时候是跟客户,或者是卫宗一块过来谈事情,要么是几个朋友吃饭,也都脸色可观。
这回是令人摸不着底。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失恋了,想不开把自己关在上边。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走动,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时间一点点消逝。
程晏生从晚上七点,等到九点。
卫宗开车堪堪赶来:“程总,温小姐去了福南。”
他捏着茶杯的手指,猝然间收拢攥紧。
程晏生的眼睛,鼻梁都在涌动,眉头轻蹙两瞬:“跟谁去的?”
“秦总跟秦总侄子,还有谢小姐。”
话听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可笑,所以本能的勾起唇,挤出一抹苦笑,程晏生扭过脸,问起:“这么说,她是故意不肯来见我?”
故意躲着他,故意跟秦让出去,故意让他难受痛心。
程晏生那颗心勾起的火苗,一触即燃。
“啪……”
“嘭……”
他站在桌前,桌上的餐盘,玻璃杯尽数摔倒滚落在地,洒了满地狼藉。
几块碎渣滓片,溅起跳到卫宗脚边。
卫宗倒吸口气,脸噌地一下红了:“程总。”
程晏生的手掌被利器割破,一道血印子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溢,手背全是血,他吐口气,双手用力的撑在桌面上,血流得更加放肆。
像流水,蜿蜒而下。
他却不知痛般,牙都没龇一下。
目光定定的望向一处:“卫宗,你说她什么意思?”
卫宗一直看他的手,血滴到地板上,像断了线头的珠帘,哗啦啦的。
触目惊心也不过如此。
“温小姐她是去给秦总侄子过生日的,你的手……”
“过生日?”
他笑出声,打断。
程晏生记得秦小江的生日可不是今天,他之前查程邵庭的时候,顺带弄到秦小江资料,他生日早就过了。
眼皮发跳,眯起收紧,胸腔的搏动令他呼吸急促。
浑身一股股的热潮在往上冒。
程晏生掌心由撑转为了攥成拳头,不是生气,只是强忍着心底急于涌上来的酸劲。
卫宗也不敢动。
他站在外围,跟程晏生隔着一地的玻璃渣滓。
见他没说话,卫宗红着眼睛说:“程总,你的手受伤了。”
程晏生状似没听着,话都没回。
沉默良久,直到压下喉咙处的哽咽,他努力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出声道:“他秦让凭什么?他大哥要来程家抢家业,他要抢……”
剩下的话,再也吐不出声。
程晏生绑紧的咬住牙根。
秦让要抢温年。
这六个字,在脑中不断回响,程晏生龇红了双目,目睹面前的狼藉,他咧唇一笑,面孔几分惨厉:“既然不来,那就让他也吃不安生。”
程晏生动了点手脚。
就让程邵庭忙不过来。
秦让临忙临时被叫走:“温年,我有点事,可能得过去一趟。”
秦小江本想着追出来的,看到秦让跟温年在说话,他识趣的没上去打搅。
“那你先走,我待会跟青竹吃完饭,把小江一并带去酒店,你晚上大概几点过来接他?”
秦让拉门上车,边抬腕看表:“十二点前。”
谢青竹结完账,把秦小江带出来。
他眼皮耷拉,明显了不开心。
“每次都这样,吃饭吃到一半就走。”
这个年纪最为敏感,也最依赖亲情,秦小江苦着张脸,满腹的委屈,温年看在眼中,出声安抚:“小江,跟温老师回酒店。”
“温老师,我不想回家,能跟你一块住酒店吗?”
谢青竹眉头竖起:“你是大孩子了,不行。”
他刚亮起的眼睛,瞬而沉下去。
温年“嗯”了一声:“倒也不是不行,得跟你小叔说一声。”
秦小江满血复活,立马掏手机给秦让打电话说这事。
谢青竹上前,伸手捏下温年胳膊:“你怎么让他住酒店,今儿这事我寻思着就不正常,刚才我在洗手间听着秦让打电话了。”
“他说什么了?”
谢青竹:“我怀疑这事是程晏生捣的鬼。”
温年没作声,心里暗暗寻思劲。
谢青竹压低声音:“是程邵庭找他去处理事情,万一今晚上程晏生跑过来找你,秦小江又在,这事岂不是撞一块去了。”
她面目有些变,但变得不多。
谢青竹的担忧不是没根据道理的。
程晏生在成记等了她三个小时,肯定窝着一肚子火,他要不想点法子让人难受,那都不叫程晏生。
“小江要过去,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我送他回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