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的抓紧身旁的鞋柜,避免自己直接摔倒在地。
划掉两百万,依旧还欠程晏生一千二百万。
“我知道了。”
温年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唇瓣都是哑白色,转身套上大衣,正准备开门,程晏生喊她:“想死是吧?”
她深吸口气,逼退眼泪。
耳畔响起脚步声,咚咚咚得很沉闷。
程晏生双脚没穿鞋,不多时走到她身后。
那股淡淡的烟草气息,窜到鼻尖。
他把脸压在她耳垂处,声音很轻:“我不会让你死的。”
温年浑身汗毛竖起。
她幽怨的目光,像是被踩着痛处:“我也没想过去死。”
“那就好。”
程晏生轻而易举,不费力气的掰正她身躯,视线在空气中相抵,他故作深情:“你这么爱我,我怎么舍得你去死呢!”
男人的指腹稍有粗糙,摩挲在脸上并不那么好受。
加之他在用力,温年的脸都有些变形。
程晏生抽了张纸巾,一一擦掉她眼底的泪:“长得这么好看,我心疼还来不及。”
明知道他在演戏。
她却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程晏生稍稍抬起下巴,眸光低垂,绵密浓黑的睫毛往下压时,在他眼睑压出一片阴影:“去打扮一下,带你出去吃饭。”
温年喉咙滚动。
净是苦水,她咽得喉痛眼酸。
见她没有动静,程晏生催促:“还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不用。”
她浑身瑟缩下,挪着沉甸甸的步子往里走。
第20章 得体点
身后的男声在嘱咐她:“穿得得体点,把三周年送你的那个包拿上。”
上了车。
温年才得知一件事。
程晏生的朋友在满国内找一只绝款的包包,而恰好她手里有。
那是他送给她的三周年礼物。
花了不少精力从国外请人带回来的。
那次他流连酒会的绯闻传得漫天飞,她跟他闹得关系很僵,甚至都闹到了程青跟前,惹得董暖很不开心。
在程宅发了一大通脾气。
那阵子,又正是程晏生接管程氏的至关期。
听说跟东洋的一个项目久久拿不下。
人一听他后院起火,立即下定把合作换了他家。
程晏生为了稳固局面,想尽办法哄劝她开记者会澄清婚变不和的传言。
结局当然是她妥协,各方的施压,加上她确实很喜欢那个包。
温年回忆当时的情景,眼前有些恍惚。
所以,她今天不过是他借桥搭线的棋子。
男人慢条斯理的整理袖扣。
他嗓音懒倦:“待会见了打个招呼,别给我摆什么脸色。”
程晏生身边的人都知道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他不宠她。
那些人嘴上没说不待见她,但心底里怕无不是嚼舌根。
拿她当个趣子看。
温年很少被他这般隆重的带去见人,心里说不清排斥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她身着一套端庄的套裙。
外黑里白的配色,领口保守。
她不施粉黛的脸上,依旧夺目。
明明二十好几的人,却肌肤粉嫩得像个瓷娃娃。
做家庭主妇的这些年,温年交际极少。
除了一个谢青竹,她几乎断绝了一切交际圈。
在饭桌酒场上,到底是生疏了些。
“把手伸过来。”
温年乖巧听话照做,她指尖泛着淡淡的凉意,程晏生握在掌心,轻启薄唇:“岄府周家的人,以后会经常来往。”
怕划伤到包,温年另一只手稍稍抬着。
心里多少有些可笑。
程晏生脚步顿住,眸子深沉幽黑。
他的声音打头顶落下:“温小姐,你是心里对我的话有什么不满意吗?还是舍不得这个包?”
都不是。
“没有,反正也没场合背,给你拿去做个人情,也算是物有所值。”
“既然如此,那就别摆脸色。”
温年咬紧唇瓣,勾起的笑容很是僵硬无神。
紧接着,程晏生握住她手的指节,稍加力道收紧,疼痛自然而出。
她在想,他一定很恨她吧!
恨他意气风发的那年,温重堇把她这个包袱塞给他。
温年也恨自己,恨自己没出息不争气。
起初她贪恋程晏生冷艳的皮囊,想尽各种办法讨好他,哄他,直到后来,她忽然像是做了一场梦,梦中惊醒。
进门,温年见到了程晏生的朋友。
一个清俊冷雅的男人。
温年见得少,但也认得他:岄府的半边天周应淮。
他身侧随着名特别明艳漂亮的女子,跟她年纪相仿。
两人站在一起时,分外般配。
女人一直顾着跟程晏生交谈包包的事,温年无意瞥了眼对面的周应淮,目光交触的瞬间,她看到他眼底的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