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熄火,降下车窗,把头探出去,看着阮绵拿行李:“阮绵,你说要是以前晏生追你,你跟他好,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我跟他不合适,不是一路人。”
“那你跟那个男的就是一路人了?”
阮绵挤出一丝笑意:“不算一路人,也算一路人吧!”
这话把沈轻舟听得云里雾里。
阮绵取好行李箱,言简意赅:“今天谢谢你,我跟他呢,已经算是彻底结束了,往后还有一些杂事,需要你跟词安帮忙。”
她唯独没提程晏生,是不想多事。
明知道对方喜欢,阮绵只能做好自己,尽量的避免误会。
“阮绵,以后有需要直接说。”
离开阮家,沈轻舟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为何。
其实这次阮绵离婚,他心里不光是替程晏生操心。
自己也有一些小确幸。
那种懵懵懂懂的爱意,从中渗了出来。
他确实挺喜欢阮绵,以前是介于程晏生的存在,所以他没表现出来。
这一夜,沈轻舟在阮家附近的路边,抽了几个小时的烟,把车开到江边,熬到下半夜,才往回赶。
进门,沈南意拦着他,问:“哥,那个女的回来了?”
“什么那个女的,人家有名字。”
沈轻舟藏得好,沈南意是根本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的。
“听说她离婚了,回来干嘛呀?”
沈南意绕着他走。
沈轻舟嫌烦,伸手推了推人:“你别去关心别人回来干嘛,先打算好你自己的事,上次生日宴闹得叔大气一场,你怎么解决的?”
说起这事,也是头疼。
沈海为了避风头,又想沈家不被人非议。
想出个万全之策,给沈南意物色对象联姻。
对方条件样貌都不错,算得上是上层,可偏偏沈南意没那个意思,刚脱离情海,伤还没疗痊愈,她哪有心思接受其他人。
“我去看了,人还不错,但我不想结婚。”
沈轻舟挑眉:“还想着人家?”
“可别乱说。”
沈南意后来想想,她跟程晏生做兄妹其实挺好的。
他们性格上,行事作风上,都有很大的出入。
即便没有温年,她跟程晏生也做不来一辈子的恋人。
不如换作兄妹朋友。
……
这日,机构刚下班。
黄德生叫住温年:“温老师,你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你。”
她看到黄德生办公室,桌上摆着一个水果篮,里边都是新鲜水果,包装精细。
温年多撇了一眼。
“这个果篮,是给清城二院程先生的,正好我手头有点事走不开。”说这话,黄德生指过去,让她去送:“你帮我顺便拿过去。”
清城二院。
程先生。
这就差直接指名道姓说是程晏生。
闻声,她悄无声息的吸了口气,淡定从容:“黄主任,我晚上没空,要不我让小张去吧!”
“那也行。”
黄德生不清楚两人关系,倒也没勉强她。
温年去门口打电话,找同机构小张过来送果篮。
对方手机一直没打通。
她回头,径自把果篮抱走了。
清水机构跟程氏是没业务生意来往的,但程晏生车祸住院这么大的事情,清城中心就那么大,黄德生又耳风多,能知道也不意外。
温年开车赶往医院。
路途中,她已经思索好了到地点,自己该说的话。
送完东西就走。
病房门开着没关。
里边传出卫宗的声音:“程总,你要不要回去见见阮小姐?我听沈先生的意思,阮小姐是回的阮家。”
“阮家那边怎么说?”
“阮夫人已经在海港私下找媒体,到处宣扬说是阮小姐不守妇道,才被男方离婚的。”
“这很符合阮夫人的性格。”
程晏生嗓音低沉。
可除了低沉,也没别的情绪。
卫宗说:“那这事?”
“你找人把这些事压下来,明天再回海港。”
卫宗应了声好,他转身出门,看到门口放置在地上的果篮,眼带迷茫,抬眸正好映入温年远去的背影,她走得不疾不徐。
他本能的想跟程晏生说。
脑中蓦然回想起程如仪的话,便将到嘴的话咽下去。
卫宗不动声色,抱起果篮,放置在病房内的桌上。
程晏生也不意外。
这些天来送花,送果篮的人多到数不清,大多都是想通过机会,攀附到他,弄点好处。
“今天又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丢在门口人就走了。”卫宗回得脸不红心不跳,自然得很。
“放到外边去吧!”
“好。”
病房内的桌板,已经挤得放不下了。
卫宗抱起果篮时,一张卡片掉落在地,上边写着“清水机构黄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