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痕突然有点儿内疚,他在想苗天启的喉咙部分受伤大概是真的。他之所以不愿意讲话,是真的发音困难。
苗衡离岛三天,村委会事情不断。为了不影响儿子休息,他出了门,去过道上接打电话。商玉痕心里存有很多疑问,想借着这个间隙和苗天启谈谈。苗天启看出了他的意思,脸上带着笑意等他开口。
“十五年前,是谁伤了你?”
商玉痕决定开门见山的发问,以便节省各自的时间。苗天启以为他要和自己谈苗天祝的事,猝不及防地听到十五年前,眼角突突地跳了两下,看向他的神情显得很不安。
“你肯定知道对方是谁。”商玉痕又凑近了他一点,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当刑警呢,因为我有一个小心愿。我无法帮助这个世界上的好人都获得幸福,我只能尽我所能让坏人受到他应有的惩罚。你知道吗,苗哥,对坏人的宽容和妥协,就是对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和普通人二次伤害!”
苗天启垂下眼来,神情颓废,一张脸变得灰白惨淡。他许久之后才慢慢伸出手来,在商玉痕手心写字:“别问我了。”
商玉痕默然地收回了手,然后掩上门,走了。
苗衡在过道边上打电话,商玉痕走近他,苗衡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商玉痕淡淡一笑,道:“苗主任,不幸中的万幸,他的伤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苗衡抹了一把老泪,紧紧握住了商玉痕的手,喉头哽咽着道:“商警官,这次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制止住我那个混账儿子,我家天启真的就没了!”
商玉痕安慰了他一阵,苗衡道:“这次花神节取消,村里要付活动方一笔违约金,具体多少钱到现在还没有谈拢。他们催着我回去,可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放心走。哎,我真的不应该答应我叔接替他的班,怪我,都怪我,我想趁自己还能动,给他们兄弟俩再多赚一点钱。哎,我就是不中用的老废物......”
他絮絮叨叨许久,商玉痕知道他心情不好,便陪他坐着听他发泄情绪。苗衡拍着他的手道:“多亏有你在啊......”
商玉痕想着自己出来两天,不知道孙迪情况如何,便道:“苗主任,我求你件事。我那个朋友孙迪,此前你们村里人一直怀疑他是嫌疑人,不许他随意离岛。现在你也看见了,他是受害者,在西南山上还遭到了二次袭击。现在我在市里,照顾不上他。你能不能通融下,让他能离岛早日回家去养伤。至于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们处理余下的事。”
苗衡此时对商玉痕充满了感激,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一听这话,忙道:“这个好说!我跟他们解释一下就好,你放心。”
他立即给村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商玉痕道:“我叫人去发车,送他们几个人去市里车站,他们在那里搭长途车或者坐高铁就能回申丞去了。”
商玉痕长舒了口气,笑道:“谢谢苗主任了!只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吃过早饭后,商玉痕接到孙迪的电话。刚一接通,孙迪便气冲冲地道:“玉痕哥,给你报个一个消息,苗天宝居然跑了!”
“别急,慢慢说。”
“慢不了,我都快被气死了。我们刚才走到中心广场北边那里等车,身边有辆黄色双排座农用车正巧从我们身边开过去,速度还很快。我就随意望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居然是苗天宝。我叫了他一声,他回头瞅我一眼,就转过头假装没看见我!更夸张的是,你猜主驾驶位是谁?”
“是谁?”
“是那个在山上袭击我的男人!那个手里拿着蛇的男人!他跟苗天宝说,好了没有,这声音太熟了被我听出来了!”
孙迪激动的叫了起来,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十几个分贝:“他妈的!他们真的是一伙的!我这几天吃不好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内疚的不行,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遇到危险只能逃跑,留下一个十几岁小孩子替我挡着。结果他们根本就是一伙人,我被他们合起伙来骗的团团转。”
商玉痕有些惊讶,但细想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听见孙迪这么激动,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他笑了一声,立即就被对方听到了。
“你还笑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啊?”
“别生气了,只要你现在平安无事就好。你们坐车去车站,然后直接买票回申丞去吧。”
孙迪半天都没吭气,商玉痕以为他还在生气,笑着安慰他道:“好啦,没关系,别生气了。你有爱心你没有错。”
孙迪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过了四十分钟又打了过来:“你们在哪个医院,发定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