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本长官真是好雅兴。”
雷通文走上楼梯,这一栋宾馆都被小鬼子承包了。
千本奈子见是雷通文来了,没给一个好脸色,在她看来,这个人太难以把握,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你分不不清他是敌是友。
“石寿先生也有雅兴。”
“没有,只不过呢,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千本长官,你可知道沈舒去了上海杂社,你也知道这个报社的创始人是林靖轩,盐会会长林长恒的独生子,你猜猜,沈舒会无缘无故去找一个人吗?林靖轩纵横媒体娱乐项目多年,沈舒找他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石寿竹田的一番话,让千本奈子握紧了拳头,倘若沈舒是共产党,怎么可能会放过朝香新之助。
其中利弊,没人比千本奈子更加清楚。
“三天后,汪先生的侄子会举办一场宴会,届时上海名流都会参加,其中也包括了沈舒。”
沈舒……
千本奈子沉了沉眸子:“那我就去会一会沈舒。”
千本奈子向来强势,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尤其是沈舒那样柔弱带美的女子,这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天色不盎,江水重叠翻滚,看台上的乌鸦直勾勾盯着刑场上的血迹,乌鸦无情只知填饱肚子。
一名小鬼子厌恶乌鸦的叫唤,朝天开了一枪。
“共产党的人来了?”
千本奈子探头下看,却发现空无一人,气得当场将那名小鬼子击毙。
此时的沈舒靠在秦宴的肩膀上,秦宴开着车,也不打扰她的冥想。
她的同志一个个牺牲,甚至都没有留下什么遗言,遗憾吗?大抵是遗憾的,徐辅宁一直想去一趟南城,说是去看看她生长的地方。
现如今,徐辅宁一直没有看到南城,吴侬细语的小城里承载了太多人文关怀,唯独没有等到一个未知的游客。
回到了家中,沈舒打算集结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刑场,徐辅宁二人就算身故也应该入土为安,怎么能够喂了畜牲。
刘叔拿着一张请柬走过来。
“小姐,汪家的人来过了,说是三天后举办一场慈善晚宴。”
慈善晚宴?
富人就爱干这些伪装功德的事情,并且乐此不疲。
“替我……”回绝二字还没出口,沈舒便想到,朝香新之助作为记者,一定会前往重大的晚宴,说不定,这会是一个机会。
“我去。”
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秦宴从厨房出来时,全然在客厅寻不到沈舒的身影。
“她呢?”
“小姐回房了,姑爷,我来拿吧。”
刘叔端走了秦宴手中的瘦肉粥,这些天她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了一些,她又想折腾自己吗?
约莫傍晚,雷通文拄着拐杖来到了沈家,沈家的铁门刚刚刷上了一层银漆,大黄狗正怒目圆睁狂吠。
“汪汪汪!”
这只大黄狗,还是沈舒一时兴起,让刘叔去五金店和老板商量买回来,大黄狗知晓谁待它好,久而久之守护沈家就成了刻在它骨子里的使命。
“真是一只没有眼力劲的狗!”
雷通文深觉晦气,不耐烦拂了拂袖,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又折了回来,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
“看来得叫你家主子好好教训你才是。”
楼上的沈舒冷眼观看铁门外的雷通文,他雷通文算什么东西,敢让她教训她的狗?
雷通文觉有目光直视自己,抬眸间只见沈舒双眸含情,正温柔地看着他。
“都说江南女子柔情似水,如今看来,确也是如此。”
沈舒内心冷笑,不知所谓的男人,竟然还想教训她的狗。
“沈小姐好。”
这样柔情聪慧的沈舒怎么可能和不要命的共产党有什么联系,兴许是他想多了。
沈舒微笑点头致意,也不多说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沈舒对他微笑,想来待他也是有几分感情。
“雷少爷好,天色渐晚,不如就餐一顿。”她笑得人畜无害,却处处留了针。
“尚好。”
秦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附耳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在外人看来,秦宴的举动像是耳鬓厮磨,粘人得紧。
他太了解沈舒了,沈舒不会移情别恋。
“还真有……”
沈舒回应他的附耳私语,在雷通文看来是沈舒被迫回应。
“真是一点儿绅士风度也没有。”
新冬不过是雷既明名义上的养子,怎么可能跟他这个大少爷相提并论。
“小心。”她嘱咐道。
十五岁那年,她就知道他的枪法很好,不当阻击手真是太可惜了。
“遵命,我的大小姐。”
他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圈发带,勾勒过她的颈脖,指甲细细磨了磨她的耳垂,直到发红才绕过她的发丝,替她绑了一个丸子头,不松不紧,力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