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欣雅跺了跺脚,整个军装抖动了起来。
“秦宴,沈舒她不怀好意接近你,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许欣雅真想把秦宴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沈舒,究竟有什么魅力让秦宴对她念念不忘?
“秦宴,再过一个月,我就要三十岁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个级别的女人,要是没有什么依靠,就要被送去当卧底了,卧底的生活有多残酷,你也知道。我只想给你,旁人我都不稀罕。”
许欣雅语罢,正要去解衣带。
秦宴见状,一脚把她踹进河沟里。
许欣雅脑袋晕乎乎的,方才发生了什么?
“救命,救命啊!”
“少校,坚持住!”
河沟里常有一些红色的长虫蠕动,吓得许欣雅自己爬了起来。
秦宴冷嗤一声:“嗤。”
男人毫不留情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片刻停顿。
红虫布上了半身军装,许欣雅只觉浑身发痒,将军装脱下来后,干脆利落扒下了女下属的衣服套上。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有个性!”许欣雅不怒反笑。
军统里,多的是女子调教男子的手段,她本不欲用在秦宴的身上,现在看来秦宴还真是缺少调教。
这才一个下午的时间,严震就已经准备好了人选,上面都是上海滩里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
“明日,你让沈舒穿得漂亮一些,嘱她不能丢了脸面。”
沈南舟提醒道。
当晚,沈舒就被通知明日去相亲,甚至她连相亲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沈南舟决定的事鲜有人能够抗议,她不像是沈晚心那般讨人疼爱。
严叔告知沈舒明日去相亲之时,沈晚心也在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沈舒抢了秦宴,疼爱她的父亲出手了。
“我不去,他要是想去相亲,我也不拦着,一大把年纪了,我也不介意他续弦。”沈舒撇起小嘴,一副娇蛮大小姐的样子。
沈晚心掩嘴,拍了拍自己的波浪发型,盈盈走上来,苦口婆心劝说着:“哎呦,妹妹,只是去相亲,哪个女子不要结婚生子的,你呀,就别矫情了。”
若是让秦宴知道了沈舒背着他去相亲,秦宴定不会再属意沈舒,到时候她再趁虚而入,嫁入高官之家,当她的官太太。
沈舒严词拒绝:“我不去!”
门口忽传一声厉语:“你必须得去!”
沈南舟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国民党,这人还是秦宴!
国民党当初违背北伐协议,北伐过后对共产党赶尽杀绝,逼得共产党不得不踏雪山……多少同志死在围剿之中,沈舒怎么能够喜欢秦宴!
“爸爸,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任性了一些,待给我一点时间好生开导,她会明白您的苦心。”沈晚心心中乐开了花,父女破裂,她就是沈家唯一的小姐了,今后沈家所有的财产都是她的。
沈南舟语气柔和了下来:“自古政商分家,秦宴这些年走到中校的位置,天知道他得罪了多少人,你要是嫁给了秦宴,数不清的暗杀,沈舒,到时候,沈家可不保你!”
沈晚心听见“数不清事的暗杀”时,犹豫了一下,心中不免有些怀疑,她若是嫁给了秦宴,秦宴真的有能力保护好她吗?
“我与他已经互定终身了,父亲莫要多说。”沈舒的态度之坚决,是他从未见过。
几番周犟下来,沈南舟退了一步:“明日,明日你若是对那些青年才俊不感兴趣,你和秦宴的事,我,考虑考虑。”
大上海那么多青年才俊,一个个丝毫不逊色于秦宴,他就不相信沈舒不动心!
沈舒一听有希望,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一言为定,严叔,你可听见了,得作证。”
沈晚心默默退到了沙发旁,这个家,连严叔一个仆人都比她还像是沈家人。
孤影慢慢笼罩上沈晚心的心头,光好像合上了,又好像从未对她开放。
她就像是沈家可有可无的人,明明她受到了沈南舟的宠爱,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宠爱,只能用金钱来麻木自己。
沈南舟每月给沈晚心的零用钱也就一百块大洋,沈晚心每每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会去那个地方,出来之后她就有钱买漂亮的衣服了。
但这些沈南舟的注意力,哪怕是一丁点放在她身上,就会发现。
沈舒一回来,夺走了沈南舟的关心,明明她比沈舒还要大,最应该结婚的人是她才对!
次日,金鸡鸣天。
沈舒穿得朴素整洁,她特意选用了一条碎花上衣,头上盘着一圈蓝色的布带。
上海才俊大多傲气,最是瞧不起从乡下来的村妇。
沈南舟早早去了茶厂,奶茶刚出来,味道倒是不错,只是原材料是新鲜牛乳,新鲜牛乳不易保存,他还得去牧场谈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