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有这样的动力,激活着她对工作的热爱。
这样的时间大概持续了半年,也就是白露搬进永安园之后,有些什么东西开始从她的身上消失殆尽。她毕业后的第一个春节我们都没有回到漓水湾,我们一起度过除夕,在我家。
那天,我们整夜守岁,把赚到的所有的钱整合到一起,距离目标还有些远,但是,我们也看到了希望。
第二年春天开始,白露在社交平台上的状态更新的时间,更改为在黄昏或是深夜。
“终于结束加班,多待一分钟都会窒息。”
“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如果反抗有罪,就只能选择承受吗?”
配图是路灯,是一片黑色,或是她杂乱成团的脱发。看不到真切的她,但却能感受到她的疲惫和某些灰暗。
在某个星期六的中午,我拨通了白露的电话,询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去潞山的十渡景区游玩,她沙哑着嗓子拒绝了我。她说,难得的周末,只希望自己的脑神经可以沉浸式休眠。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那端的声音停滞了很久,她感谢了我的关心,只是说一切都好。
我发现她工作出了事情,是在她的微博地址显示位于杭川的那天。
其实那天傍晚时一切都还算正常,她拍摄了西湖断桥旁的落日,配文是痛仰乐队的歌词。我还留言给她,说那首歌曲里的西湖并不是杭川的西湖,她开玩笑式的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想,出去走走,她应该能快乐。
只是当晚,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想辞职换个工作”晚上 11 点,虽然她在努力克制,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以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什么,刚才遇到些事情,我已经报了警”白露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话,可那明显的鼻音表明她哭过。
我已经从被窝里爬出来换上衣服,顺便在手机上预定了最近时间抵达杭川的机票。
“我这几天也想去杭川,正好买了今晚的票,能告诉我你住哪个酒店吗?我去找你好吗?”
“当然好啊”
那个夜晚,我们一见面,白露就扑进了我的怀里,一向坚强的她,大概只有在我这里才会软弱一些吧。她并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而我也无法开口去问。等到白露浅浅睡去,我才安心。
第二天一早,大概是 8 点钟吧,有人来敲门。白露正在洗澡,我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身材消瘦,梳着油头。看到我之后,他开始冲着房间里面喊。
“果然是婊子,跟我睡了还告我强奸,现在自己倒好,自己找男人,真是贱人!”
男人在门外喊,其他房间的客人出来看热闹。
我一拳砸到男人鼻梁,他立刻流了鼻血,他直起身子正要还手时,一个花瓶从我身后飞来,稳稳地砸在男人头上。我回头,看到白露穿着衣服,头发还湿淋淋地站在那里。
“流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给你老婆打电话!”白露拿起手机在上面输了一串号码,走到门口将手机屏幕冲向男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家公司是你老婆开给你的,你再敢骚扰任何一个女同事,我都会立刻转告你的夫人!”
男人骂骂咧咧几句后离开,我将房间门关上。
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猜出八九分。
“杨辰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白露穿好衣服,冲着镜子喃喃自语,看到我走进卫生间,才解释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在我醉酒的时候侵犯了我,还洗干净了所有证据,甚至把我的衣服穿戴整齐,只和警察说他只是将我送回房间,酒店监控显示他只在我房间出现了五分钟。可是我的身体骗不了我,我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把白露拥进怀,我想起那间体育器材室,恶臭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白露的出差提前中断,回到新京,没多久她就辞了职。
我问白露愿不愿意到我们公司工作,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个内容策划的职位给她,但是她拒绝了,她说,她会想办法的。
就这样,毕业不到一年的白露,再次踏上了求职的道路。
看到白露脸上的疲惫,我的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我决定替白露实施一次还击。
像娇丽这种初具规模的时尚杂志公司,盈利模式不外乎广告和发行,他们成立不过 3 年,在整个市场所占份额几乎可以忽略。事实上,娇丽时尚的真正老板是杨辰的妻子孟瑾言。孟瑾言是国内知名人工智能研发公司“天将”集团老总的女儿,娇丽时尚不过是孟瑾言想给自己空有皮囊却一事无成的丈夫找点事情做。
巧合的是,这家杂志有三家长期签约的广告商,是我的合作伙伴,算是朋友,我如实告知他们,并许诺了网剧播出时将部分赞助权低价给他们,他们立刻撤销了在娇丽时尚的广告,拒绝续约。而杨辰不干净的事情远不止性骚扰员工,他挪用公款数百万用于赌博的消息,在我的督促下,也传到了他夫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