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常思一脸茫然:“什么做不做事的,上个星期我找陆行签字来着,今天正好来拿。”
李常笑望着她,虽然和平日里的笑没什么区别,可是眼神却变了。
那里头充满了阴鸷。
常思若无其事般地指了指门口:“陆行不在,那我先走了,李主管你自便吧。”
说完,她正要拎包走人,面前的路却被挡住了。
李常沉着一张脸,面露不善,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常思,把文件给我。”
“什么文件?”
常思抠着手里装资料的牛皮袋,仿佛听到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的声音。
“不要再装了。”李常眼里闪着幽光,直勾勾盯着她手中的袋子:“没有陆衍的交代,你怎么会‘恰好’在这里,赶紧把文件给我。”
“你说的这个文件啊……”
常思一手压了压桌子下的包包,示意陆衍兔放心,一手将文件袋放在桌上朝前推了推:“就是普通的签字文件而已。”
见李常伸手就要拿,她又不紧不慢道:“但是李主管现在已经不是 S 行的员工了,私自拆开 S 行文件袋的后果,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给我闭嘴!”李常狠狠瞪了常思一眼,急不可耐地拆开缠绕的绳子。
只是,再看清里面的文件后,脸色一变。
“你看,我说了就是一份普通的签字文件。”
然而她话才说完,身前的李常突然推开她绕到办公桌内部。
他气急败坏不断拉扯着中间抽屉上的锁,表情狰狞又可怕:“怎么打开?怎么打开?!!”
常见他的样子有些癫狂,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后退几步:“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常突地朝她怒吼,只见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可手指的颤抖怎么也止不住:“我,我不想坐牢,你快把文件交给我。”
常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脸色瞬间苍白。
她感受着此时心跳的加速和紊乱,也能感觉到后背的衣裳已经渐渐被冷汗浸湿。
她咬了咬嘴唇,压着恐惧,努力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李常已经濒临崩溃边缘,若是她也乱了阵脚,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陆衍兔抱过来。
“李主管。”常思深吸一口气,步伐轻盈地走近,双手抬起示意她并不是要做什么举动:“你想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怎么可能打得开陆衍办公室的抽屉。”
“你少拿这一套来忽悠我!”
“李主管,你作为老员工应该知道,这是行长办公室,我们都没有权利随便打开陆行的抽屉。”
见李常沉默,常思忍着内心的惶恐继续道:“这一层楼各个角落都有摄像头,我是陆行授权来拿签名文件的,李主管,你要维权要公平可以随时找工会部门,但是你现在这么做,已经属于犯法的边缘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赶紧先下去吧。”
李常的脸阴冷的要滴下水来,他目光沉沉盯着常思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对着抽屉上的指纹锁发狠。
砰砰砰——
他气急败坏地砸着锁,又拿匕首胡乱一通刺,抽屉仍然纹丝不动。
常思见状,小心翼翼地又挪了几步,眼看就要勾到手提包的把手,李常腾的一下转过脸血红了一双眼看着常思:“你想干什么?”
常思心脏一刹那仿佛停止了跳动,随后又突突狂跳起来。
“要,要上班了,我想起来东西忘了拿。”
然而李常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锋利的刀尖对着她:“小姑娘,你李哥在这个行业数十年比你上的学都多,你……啊!”
正当常思双眼紧紧盯着那把匕首,浑身紧绷保持警惕时,一抹灰色的小小身影突然从桌子下一跃而出,李常痛叫一声,将手腕上咬着不放的兔子重重甩了出去,匕首霎时也跟着掉落在地。
陆衍兔此刻软绵绵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只有上下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常思完全怔住,她的脑袋轰轰的胀的厉害。
她想上前一步,腿却动不了,发软得紧。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陆衍出事。
然而就在她使劲向前跨了一步想要将陆衍兔抱过来时,李常猛地一个弯腰迅速地抢先一步将陆衍兔拧了起来,一手又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
“你不要动他!”
常思大惊失色,全然没有了方才努力维持的镇定。
“这兔子这么重要?”李常狰狞着面目:“将抽屉打开我就放开这只兔子!”
此时陆衍兔的两只耳朵被李常紧紧拧在手里,黑眸虚弱的闭着,因为刚才的撞击前腿不正常的弯曲着,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恐惧霎时占满了常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