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几声高跟鞋声音,陈薇薇走进来,在楼梯处看见汪节一牵着一个女人的手,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努力不表现出异样,她假装没看见他身边的卞雨,笑了笑,“节一,一走几个月都不说一声吗?”
门当户对的白富美,这不就是吗?
卞雨垂眸,一切难受的根源在此刻有了答案。汪节一自是有能和他相配的女人,旗鼓相当,她嫁给他,时光荏苒,他这样的长相和家世,世界流光溢彩,声色犬马,谁能保证他不变心?他能和她过一辈子?倒不如不要开始好了。
汪节一居高临下睨了陈薇薇一眼,搂住卞雨的腰,向她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卞雨。”
牵着卞雨要上楼,汪节一停下脚步,“还有,陈小姐,至于我走不走,走多久,都与你无关。”
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与你无关。
陈薇薇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咬碎了银牙,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年汪节一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打开书房的门,卞雨参观汪节一的书房,许久没用过,但是经常打扫,一尘不染。她拂过本本书脊,看见他的奖牌,怪不得他在南市拿奖,她看着奖牌眼熟,原来以前他在南市的书房就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以前没细看,卞雨凑近,看见下面一排小字:19XX年,shu wang
卞雨看向汪节一,“你妈妈也拿过这个奖啊?”
汪节一点头。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
“你这样会很累的,不能总追随你妈妈的脚步生活。因为你是你自己,你总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卞雨抚摸汪节一的脸,她心疼他,追随母亲的脚步生活,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
汪节一牵着卞雨的手,在唇边啄吻一下,他沉静地望着她,像要望到她的心里去,“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娶你。”
夜里,月光似水,幽静得如梦似幻,卞雨临睡前喝了一碗药,苦得直皱眉,洗完澡的汪节一,伸手探她的额温,“睡一觉就能好了。”
卞雨嗯了一声,掀开被子想躺下,听见她身边擦头发的汪节一问,“做吗?”
做做做,做你个大头鬼。
“我都这样了,好意思嘛你?”卞雨调整睡姿,打了个哈欠,“啊~我好困。”
汪节一上床抱住她,她在他的怀里,纤细又脆弱,他的胸膛满满的暖意,他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儿时母亲哄孩子睡觉,带着安抚的意味,“你安心睡觉,明天我们去登记。”
卞雨虽然犯困,但是一听登记,睁开了眼睛,眼神看着床面,柜灯的灯影憧憧,影子轻晃。
她在害怕。
……
皮面展开,露出里面的婚姻协议,米白硬实的纸面,中英双语,白字黑字。
来者是位著名的华人律师,推了推眼镜,“汪先生,卞小姐,请签字。”
汪节一取了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
手里握着钢笔,卞雨微微颤抖,她抚额,担心自己的病是不是没好,不然怎么慌得这么厉害?
早上阿姨给她量了体温,让她张嘴查看舌苔,笑眯眯的,“看吧,一觉起来,什么病都没有了。”
“麻烦你,你可以出去一下吗?”卞雨放下笔,对眼前的律师提了要求。
律师点头,不忘给他们带了上门。
牵住卞雨的手,汪节一担忧,“卞雨,你哪里不舒服?”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卞雨犹疑,“可不可以让我再想想?我害怕……”
一直都知道卞雨有点恐婚的症状,汪节一扣上眼前的印泥,叹了口气,伸出手揽住了卞雨,她哭得梨花带雨,身子还在颤抖,“我不逼你了。”
汪节一抹了抹卞雨颊上的泪,心脏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你想结就结,不想结就不结,好不好?不要哭了。”他的手指刚刚无意碰到一点印泥,现在一抹卞雨的脸,抹她的脸上去了。
卞雨还在抽抽搭搭地掉泪。
汪节一的笑容苦涩,“卞雨,别哭了。不结就不结吧,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已经让人准备好的浪漫烛光晚餐泡了汤。
卞雨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汪节一伸手揩去她的泪,不停懊悔自己要领证的做法,早知道她这么抵触,说什么他都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哭累了,卞雨眼眶一圈红红的,望着他,张嘴正要说话,被汪节一遮住了嘴,“不必道歉,你想做什么,我都同意。”
卞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盈满眼眶。
……
回到汪家已是晚上。
汪节一从浴室取出毛巾擦掉她脸上的红印子,他刚刚不小心弄上去的印泥。
卞雨望向汪节一,“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