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斐也说,“我上次去食堂的时候,看见他和一个画室的师妹聊得不错,你们是怎么了?”
卞雨握着笔没说话,过一会儿才说,“我现在心里很乱,等想好了再和你们说。”
这时候,班长端着一盒巧克力过来了,“这是老师从国外带的。”
卞雨摆手,“我不用,最近没什么胃口。”
班长还是塞了一颗在她手里,“老师说了,一人一颗。”
今天是周四,汪节一的生日,他说要带她上小潭山看夜景,卞雨下课的时候,汪节一已经在实验楼楼下等她了。
最近,物理实验室也很忙,汪节一的老师申报国家项目,需要一大堆资料,都是他在帮忙整理和翻译。
11月,时近南市的冬天,夜色很快降临,校道上的路灯早早亮了起来,卞雨看着车窗外飞快窜过的景色,没由来的烦躁,想起刚刚陈曼曼和斐斐说得话,好像在提醒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泥潭里,一步一步都在沉沦。
今天登小潭山的人很多,盘山公路上挤了不少车。
卞雨想着汪节一居然是天蝎座,想起陈曼曼所谓的星座奇谈来——天蝎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对谁都提不起劲,其实在心里早已把你日了一百遍。
汪节一看仪表盘上的时间,注意到她在笑,“笑什么?”
卞雨不答,问他,“为什么要来小潭山?”
卞雨是土生土长的南市人,知道这时候是小潭山看夜景最好的时节,但是人会很多,公路会很堵。
汪节一握着方向盘,“就是想看看。”
卞雨知道他隐瞒了些什么,不知道他在执念了什么。
公路前面的车辆移动,他们跟着缓缓移动,前面渐渐松泛了,他们跟着一路疾驰上了小潭山。
汪节一在山顶停下车,汽车的天窗被打开,他后调了座椅,抬眼就是天空一片繁星,好似有斗大又好似只有一丁点,闪耀着,光彩夺目。
汪节一突然问,“你为什么叫卞雨?”
卞雨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就是想知道。”
其实,有关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卞雨以前也想过,最后是他爸妈给她解了惑,“没什么意义。”
卞雨看他问这个,勾起她的一点小好奇,他真的跟他妈姓?“你爸也姓汪吗?我爸妈就都姓卞。”
汪节一说,“我爸姓蓝,我妈姓汪,我跟她姓。”
卞雨问,“为什么?”
汪节一笑,“没为什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卞雨哦了一声,也是,经济基础极大地决定着一个人在家庭中的话语权。
汪节一看卞雨,“我的礼物呢?”
卞雨给他买了件T恤,可是放在宿舍了,没带过来,“回去给你。”
两人在车厢里坐了一会儿,卞雨看着窗外,推开车门,“我想上厕所。”
汪节一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跟着她一起过去厕所。
小潭山的夜景虽然美,但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她知道汪节一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没必要拘泥于这样的夜景,“究竟为什么要上来啊?”
汪节一牵着她的手,“我妈打算搬来南市的时候,看了旅游的攻略书,指着书上的照片对我和我爸说,以后一家三口能时不时来小潭山看夜景。”
卞雨点头,“对于新生活,大家都是向往的。”
汪节一望着远处连绵一片的群山,天幕挂着又白又大的皎月,山下是一片亮闪闪的城市灯光,他看了很久,“攻略书都是骗人的。”
到最后,他也没能一家三口来这山上。
夜晚,山上温度凉,汪节一给卞雨围上围巾,她有点眼熟这条围巾,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
汪节一问卞雨,“你真的有给我买礼物吗?”他有点怀疑。
卞雨腹诽他真的就像个小孩,没安全感到极点,“真的买了,优衣库的。”
汪节一说,“可是我不想要。”
卞雨抬眼,“为什么?那你要什么?”
汪节一停下脚步,认真地望着她,“我要一个吻。”
有没有试过一个男人专注地看着你,俊脸认真,彼时天际繁星,月光皎洁,这一幕让卞雨看痴了。
汪节一吻上了她的唇。这像是两人的第一个吻,又像是第无数个吻。
卞雨慢慢闭眼,想着由他去吧,不过一个吻。
两人搂抱在一起,十指相扣,这吻不似之前一样激情急切,汪节一很温柔,舔舐品尝她的双唇,吻得她微启小嘴,再勾出她的舌尖舔舐品尝,温柔万分,像是要把她一点一点吞噬,她的全身感官失灵,只存在和他缠绵的一点,耳鬓厮磨不过如此。
如同潮水漫上来,侵袭所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