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日光一暗,汪节一走到她的面前,她仰头看他,他逆着光,看不清眉眼,一字一句,都在戳她的心。
“怎么?不敢打?怕他不要你?还是你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抛弃?”
卞雨闭上眼睛,眼泪簇簇抖落,辰东和艺术系女生的事,她一直都知道的。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和辰东说汪节一的事。
爱情已经岌岌可危,像是走在悬崖,一不小心,她粉身碎骨,辰东掉头离去,施施然投到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
站立着的男人,跌坐在地毯上的女人,日光透过恢宏的玻璃窗洒下,两道影子映在了地板上,千言万语,像一个唯美的故事。
两人四目相对,汪节一看见卞雨的泪水打转,晶莹滚滚,沾湿上下睫毛,睫毛低垂,成了眼下青色的影子。
汪节一叹气,让卞雨站起来,让颤抖的她靠在肩膀上,男人的手指穿过女人的黑发,他压着她的头,两人靠得更紧些。
卞雨把气撒在汪节一身上,都是因为他,都是他把自己陷进如此难堪的境地!
卞雨被他更用力地搂紧,她的长发晃荡在两人之间,他的两条手臂像钢铸一般把她牢牢困在怀里。
最后,卞雨只能无力地任由汪节一把她搂在怀里。
这时,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汪节一无奈的语气,“药不是我下的,我打了他一顿,把你抱回来的。”
卞雨的眼睛浸了水雾,视线一片模糊,“那车是你给的吧?”
汪节一嗯了一声。
“辰东,他真的在做那种生意?”像是女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隐约知道男友台面下的勾当,却不敢问个清楚明白。
汪节一不想提这个扫兴的人,“那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抱着你,我爱的你。
卞雨暴怒,在他的怀里像一头愤怒的小兽,她质问,“不重要?怎么不重要?你给了他一辆车,不就是为了我吗?”
混乱中,卞雨的手肘狠狠撞上汪节一他坚实的胸膛,反弹回来,她抱着手臂吃痛,眼睛犹有泪花,她瞪着他,“汪节一,你也没好到哪去!”
卞雨声泪俱下的指控没有换回汪节一的丝毫悔意,他一双黑眸盯着她,渐渐有了不一样的火光,似要吞噬她的欲望。
卞雨出于女性生物的敏锐,恐惧他的这种眼神,她正要推开,就被汪节一攥住,他眼里的火光更甚。
下一秒,汪节一一手便轻松地把她的两只手束在她的身后,卞雨当下整个人剧烈地扭动起来,“你,你这个禽兽!”
卞雨被汪节一打横抱起,回到了房间,当她被他往床上压的时候瞬间忘记呼吸,周身血液在体内疯狂的涌动,冲向绷紧的大脑,她尖叫,“你要干嘛!”
压在她身上的汪节一啧啧了几声,看着身下的卞雨,手指轻佻地捋过她的长卷发,啧啧有声,“小可怜,”他说,“你知道吗?我有多想占有你,从看见你的第一面,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辰东他配不上你,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卞雨闻言,漂亮的眉毛紧紧拧着,更加推抗他,可双手被他压在头顶,汪节一呼吸间炙热的气息洒在她雪白的颈子上,汗湿又贴着几丝黑发……
这是她和他的第一次,她的眼泪流了满脸,嘴巴微张,一句句不要了、不要了喊得缠绵悱恻,到了后面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咿咿呀呀地发出呻吟,不知道是为了发泄体内的汹涌狂潮还是为了哄身后持久又坚硬的男人射出来。
卞雨像是支离破摔、失去了灵魂的洋娃娃,睁着空洞的眼,看着屋顶的吊灯,汪节一总有千百种方法玩弄她的,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沦陷在情欲深渊中,无法抽身。
这一秒的卞雨才见识到真正的地狱,被人轻而易举掌控就像给人掐住脖子一样,不知道未来的哪一秒就要死去。
……
这是暑假发生的事情,卞雨觉得自己能记一辈子。彼时,她在医院的食堂做暑假工,她妈给她找的。
日复一日,在医院食堂看着被家里人扶着颤颤巍巍下来用餐的病人,卞雨体会到健康最重要。
这一天,她妈在外面给学生补完课,一时没事,来接卞雨。
两人在食堂坐了一会,卞雨看着食堂小电视上播得电视剧,看的入神。有个女孩子被家里人扶着下来用餐,女孩带着虚弱的气息,苍白的脸,黑色的头发。
那对母女经过卞雨和卞妈妈的时候,听见妈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既然狠下心流产就要多吃点,补补身体。别再想那男的了,出事到现在,他有过来看你一眼吗?”
那对母女渐渐走远。
卞雨没在意。
过了一会,听见卞妈妈在那里感叹,“女孩子不自爱,就是被男人玩弄的命。上赶着贴男人,就别怪男人玩够了一脚把你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