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大了,无非是每个空间的面积也变大了。
周子遇的这间主卧便是如此。
大小足足有她先前拍戏的那家酒店的高级套房那么大,沙发、衣帽间、卫浴,一应俱全。
米灰的墙布与茶色木质衣柜,将整个房间的色调调出些性冷淡的风格。
只是周子遇现在显然并不冷淡。
怀里的人像忽然黏在身上似的,不肯下去。
“别碰到腿——啊!”小腿在床沿上轻轻磕了一下,麻酥酥的感觉立刻传开,引得她又去拧他肩上那块已经隆起的小山包。
周子遇要把她放到床上,又被她扒着肩膀,撒娇似的说:“再等一等,很快就好了,周子遇,我难受!”
周子遇无奈,又抱着她站了片刻,等她消停了,才弯腰让她在床沿上坐下。
“好了?”他低声问,垂眼看她活动十根分明的脚趾。
宣宁点头,那阵麻意已过去,此时双腿松弛,不觉难受:“你去吧,他这会儿应当要到了。”
从岛外第一道门到这儿的路,她刚才也走过,看着曲折蜿蜒,其实很快就到了。
周子遇目光沉了沉,站直身子,说:“你在这儿待着,我先下去。”
这时候,他们心中各自都已经猜到白熠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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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不过一分钟,拖鞋刚摆好,院子大门的视讯便过来了,再有一转身的工夫,人就到了,还带着一身微微的湿意。
“哎哟,白少爷,身上怎么都湿了?”阿姨见白熠衣摆上的水滴,和头发上细细的水珠,朝外看了一眼,“下雨了?刚刚还是晴天呢。”
白熠低头看看自己的T恤,冲她笑:“就是到湖边的时候开始下的,我没把车开进来,走了几步。”
“快擦一擦,”她递了块毛巾过去,关心道,“我去拿一套我们先生的家居服来吧——一楼就有,今天上午刚洗好的,白少爷,身上的衣服先脱下来,我去烘一烘吧,湿的穿着怪难受的,别着了凉。”
白熠虽是笑着的,实则内里是蔫儿的,此刻听她唠唠叨叨说了一串话,并没往耳朵里去,迟钝了一瞬,下意识道:“不必麻烦,子遇哥呢?我就找他说两句话。”
他说着,瞥一眼无人的客厅,转身要往楼上去。
这套房子用了一年,他来过好几次,对里头的布置、结构还算清楚,知道书房在二楼,周子遇多半在那儿。
阿姨见他要上楼,心口跳了一下,正打算再唤他,就见二楼的扶栏边,周子遇慢慢走出来。
“阿熠。”他站在高处,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松松插在裤带里,垂眼看过去,冲白熠打了声招呼,“先去吧,要是着凉了,我又该被念了。这么大的人,该学会爱惜自己。”
他说的是季苓,她疼白熠,若让她知道白熠在这儿着凉,必要怪他没多关心。
白熠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坚持,转身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阿姨去替他拿刚烘好的衣物,临走前,又留心看了眼周子遇的身侧。
没见别人的身影,看来果然是要瞒着白家小少爷。
等二人各自走开,周子遇才重新回到书房。
沙发边还有宣宁带来的小包,地上也有她的那件罩衫,茶几上也有她用过的水杯,还有那份公关方案,书房里充满她来过的痕迹。
上去的时候只顾抱着她,没及时处理干净,刚才是决计不能让白熠进来的。
虽然他也想就这么让东西留在这儿,当作不小心露出破绽,让白熠发现,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知道,也好了结此事。
可他也知道,这样的招数瞒不过宣宁的眼睛,她恐怕要记恨他。
无奈,只能暂时顺着她,一步步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好在如今已离她的心又近一步。
想到方才与她的亲近温存,周子遇又觉意动。
他将那两件东西暂时收到柜子里,摸摸忽然发酸的心口,抬头往天花板的方向看一眼。
很快,白熠换好衣服上楼,阿姨也跟着送了一杯柠檬水给他。
“哥,抱歉,没提前同你说,就直接过来了。”他在方才宣宁坐过的那张小沙发上坐下,面带歉意,“刚从我爸妈那儿走,从你这儿经过,就停下看看哥你在不在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也是蔫儿的,显然在白礼璋和舒淑兰那儿受了打击,至于为的什么,不必说也知道,无非是他近来惹的祸。
周子遇道:“没事,正好今天下午公司开会,晚上我没什么事,回来得早。”
听到“开会”两个字,白熠也想起今天的临时集团会议,面色又黯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