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番外(248)

李纤凝只是用言词弹压他,叫他好生在外面游山玩水,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当初把罗虎秘密送出京,是罗睺一手包办,连她舅舅罗远也不知道,别提舅母和阿婋了,这些年尽管舅舅嘴上不提,但是李纤凝知道,他心里是忧急的,以致头发白了一大把。舅母每逢佳节,哭天抹泪,已成定例。

李纤凝愧对舅舅舅母,目下可以告知他们罗虎即将归来,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

仇璋连日跟着办案,极少回府,回来也是睡觉休息。案件进行到什么程度,李纤凝知之甚少,只是得知案子牵连甚广,长安县吃不下,目前与京兆尹合办此案。

温少尹因四年前构陷仇璋一案锒铛入狱。之前的高府尹因病缠绵病榻,目前京兆府尹之位由福王暂代。是以,京兆府现由福王和仇家老八共同执掌。

圣人听说了内情,没等案子结束,下令恢复了仇璋的官职,叫他以万年县县丞的身份参与此案。一家子听说了皆十分高兴。

仇侍中刚刚从宫中回来,显见是受了圣人褒奖,尽管极力压制,仍有几分喜色溢出。本来依照仇侍中在朝中的人脉,仇璋合该早就官复原职,奈何仇侍中为人古板,他认为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受惩罚,动用关系疏通人脉替儿子开路不是他的作风。

四年来儿子沉迷书画,不思仕途他看在眼里,只当儿子志不在此。心里一边觉得这样也挺好一边忍不住失望。如今一朝反转,得皇帝金口玉言官复原职,岂不比他求来的强于百倍?

遂才得知儿子忍辱负重,心有图谋,并非一蹶不振,玩物丧志之辈。看仇璋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慈爱。

仇家人口多,很难聚到一起吃饭,大多时候各房吃各房的。今日却摆上宴席,合家共进晚饭。席上免不了夸赞之句,那些赞扬如鲜花飞向仇璋,令仇璋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妻子,李纤凝静静夹菜、吃饭,对上丈夫的目光,不知他是何意图,把箸头上的生鱼鲙默默放到了他碟子里。

夜里两人躺床上,仇璋抓过李纤凝的手放在胸口摩挲,“今天饭桌上那些溢美之辞合该给你,被我无端领受,好生惭愧。大秦寺一案,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罢官之辱,四年隐忍,每每要面对周遭异样的眼光和嘲讽,连家人也要误解你,认定是你无能所致。今天的一切系你应得。”

“那你应得的呢,你应得的又是什么?”

仇璋捧住李纤凝的脸。

李纤凝抱住他,“我有你就够了。”

仇璋亲她,吻意如蜻蜓点水,“实在累了,否则今天绝不放过你。”

李纤凝说:“累了就睡吧。”

仇璋说:“不行,我得给你说案子,你一定想知道进展。”

“那说说看。”

仇璋迷迷糊糊,眼皮发沉,“你问,我不想动脑子。”

“明伯抓到了吗?”

“没有,他狡猾的厉害,几次得到线索又扑空。”

“这次参与献祭仪式的共八人,除去公孙娘子,其他人全部有动手。按理说插入的深浅、位置不同,造成的伤害也不同,谁刺的那一刀是轻伤,谁刺的那一刀致命,如何区分如何量刑如何定罪?”

“七人共同杀人,共同承担谋杀的罪名,没有轻重之分。这是福王和我们一众官员商讨之后定下来的。后面如何判决还有待商榷。可笑他们竟拿冯景已死开脱,后得胡僧证实,冯景只是被喂了迷药。”

“冯景……是死者的名字?”

“金城坊人氏,和雷万钧周久一样笃信景教,白白葬送了性命。”

默然片时,李纤凝接着问道:“前两次参与献祭的人吉和有交待吗?”

“还在做困兽之斗。”仇璋说,“只交代了一部分,剩下的几人极有还可能是手握大权的官员,他在指望着他们搭救。”

“看来前方阻力重重。”

“好在有福王在上头顶着,他叫我们不必有所顾忌,一查到底,无论是谁,胆敢阻挠办案,严惩不贷。

福王是虔诚的佛教徒,对景教什么的不感兴趣,甚至有几分厌恶,这也是李纤凝能够联合公孙娘子设局的关键所在。

李纤凝想破案,福王想扳倒景教,光大佛教,目的不同,所要扫清的障碍是一致的。

“差点忘了。”仇璋打起几分精神,“四年前你协助吉和销毁朱滕雷万钧两案的案卷,随后与参与设计陷害构陷你夫君我,这桩事有点麻烦,尤其销毁案卷,吉和早已供出你,细枝末节的事太多,没顾上传唤,你明天亲自上一趟京兆府,等着官差来传唤需不好看。我询问了福王,不管怎么发落,皆可赎铜,不会叫你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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