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番外(103)

光是被她瞪一眼,他就无比享受。难以想象享用起来该是何等的兴奋。一想到她将要豁出性命的反抗他,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吱吱叫嚣着要冲破皮肉。

不过现在他还不能动她,还不到时候,他必须按捺住欲望,直至它攀升至巅峰,攀升到他再也压抑不住的程度,一气倾泻而出,这样才能获得极致的快乐。

花露揉着惺忪睡眼醒来。

李纤凝端饭给她吃。花露怯生生问:“他……他来过了?”

“来过了,流了一地口水又走了。死变态!”

花露看了眼隔壁空荡荡的笼子,“月儿姐姐……没回来吗?”

李纤凝放下饭碗,心情不是很好,“以后不要提她了。”

“为什么不能提她,她……她死了吗?”

李纤凝没答话。

花露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眼泪兜不住,啪嗒啪嗒掉。

李纤凝把饭推她怀里,“哭什么,吃饭。”

花露蔫答答,“我不吃了。”

花露和解小菲那小子一个模子刻的,最爱吃饭了,李纤凝从没见她少吃一顿,听她说不吃,讶了一讶。料想她昨晚受了惊吓,需要缓缓,也没真格儿劝,由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昏昏睡去。

谁承望第二天花露就不好了。人懒懒的没精神,问话也不答,只哼哼。

李纤凝掐着胳肢窝托起她,叫她靠在自己身上,“花露?”

“阿凝……”

“吃饭吗?吃一口饭好不好?”

大概是不想叫李纤凝失望,花露嗯了嗯。李纤凝喂了她一口饭,喂进去多少吐出来多少,要么含着不咽。

李纤凝情绪第一次失控。她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啊,被人贩子拐,被卖给坏人,被囚禁,换成个大人也崩溃了,她都很好地挺过来了。

她的确有异于常人之处,可是支撑着她情绪不崩溃的一部分因素,是花露啊,是这个一直把她当做朋友依赖的天真迟钝的小姑娘。现在她倒下了,支撑着她的那根弦也断了。她疯狂拉铃铛。

那束铃铛后来又被竹郎接上了。在她的疯狂拉拽下,似欲再遭断折之厄。

好在在铃铛断之前,竹郎出现了。

“又怎么了?”他蹙着眉尖,不悦之色明显。

“花露病了,得瞧大夫。”

竹郎端着油灯走过来,照了照花露,确定她脸上确实不好,不是装病骗他,叫李纤凝递过她的一条胳膊。

隔着竹笼,竹郎替花露号了脉,须臾道:“不是什么大症候,我上去煎碗药。”

竹郎不知打哪采的野草,煎来一碗药,稠绿稠绿,苦气冲天。李纤凝尝了一口,恨不得把胆汁吐出来。喂给花露,幸而花露无知无觉,囫囵吞咽。

不出两个时辰,花露脸色渐渐回转,睁开眼睛唤了一声阿凝。

“想吃饭吗?”

花露摇头。

“喝水呢?”

这回点头了。

李纤凝喂了她点水。

花露问李纤凝她们被关几天了,她感觉好几年不曾见过太阳了,好想晒晒太阳,看看花儿。

李纤凝唤来竹郎,提出地下阴暗潮湿,不利于花露病愈,她们要上去,至少晒一晒太阳。

竹郎平常极好说话,并未多想地放她们上去晒太阳。

多日未见阳光,甫一被阳光照射,眼睛刺痛,哗哗流泪。适应片时,略好了些。

竹郎把花露安置在偏房的摇椅上,椅子正对西窗,窗下野生着一片红杜鹃。再往远眺,竹篁深深,幽谧苍翠。

李纤凝到窗边掐了一朵花。

“你看,小红花。”

花儿攥在手里,花露吐气依然微弱,“有鸟叫声。”

“前面竹林里有很多鸟儿。”

“真好听。”

花露听了一会儿鸟啼,身上略倦,阖目昏睡。

李纤凝见她睡着了,悄悄退出房间。竹郎坐在门廊下编竹筐,李纤凝趁机四下打量。

房间里的器具大多竹制,炎热的夏日,满眼碧意,使人倍觉清凉。

拉开一只抽屉,里面收着一叠银票,李纤凝回想起竹郎买她与花露时出手豪阔,惊诧道:“你哪来这许多银票,卖竹器这样賺钱吗?”

竹郎过来把东西收好,顺道上了锁,“你那样聪明,何不猜猜?”

李纤凝略一思索得出答案,谋财害命。因问,“你杀了几个人?”

竹郎不答,上上下下审视李纤凝,“看到钱财不动心,连竹器的价值也不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你怕了吗?”

“怕?”竹郎笑,“我只觉得兴奋。”

又问李纤凝,“你很特别,生来就这样吗?”

“你呢,生来就这样吗?”李纤凝反问。

竹郎眯起眼睛。

李纤凝走到门前,看风吹翠竹,“你放纵我走来走去,不担心我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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