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不了她的。”车芷伊小声道。
“借口。”
“那个,你打算一直把我栓在这里?这好、好像不太现实吧。”
“你悔悟了吗,窃文的事。”
“我好像跟你说过很多遍对不起了……”
“但是我为什么感受不到半点诚意?我觉得这些对不起只是你的缓兵之计。”戴锦然轻轻拍了一下车芷伊臂上的石膏托,问道,“胳膊还疼吗?”
车芷伊摇头说不疼。
“她们说四周后就可以拆,特意多观察了三天,看来是真没事了。”戴锦然起身,到卫生间用小盆接了温水,拿了毛巾和剪刀重新走回正厅。
她半跪在车芷伊身前,拿着剪刀顺着右臂石膏外沿的绷带剪了个可拆下的线头,接着托着车芷伊的胳膊顺次解下绷带和石膏托,动作轻柔细致。
车芷伊不经意瞥了她一眼,心神陡然轻漾。正常状态下的戴锦然,温柔得像个宠爱妹妹的大姐姐。一会儿温柔似水,一会儿又烈如雷火,真的很让她费解,一个人竟然能分裂至如此地步。
戴锦然把拆除物放置一旁,拧起了盆内的毛巾,水声响起,滴滴答答地浸入缄默的房间。
避开伤疤擦洗完右臂,戴锦然询问道:“身体,要不要顺便擦一下?”
“嗯、嗯。”
这些天是戴锦然帮忙放热水脱衣服擦洗身体的,私密的地方全部被她看了遍,起初车芷伊还害臊得想钻到地缝里,经过数次心灵磨炼,车芷伊勉强能适应对方的视线,以及几乎是零阻隔的擦揉了,可是眼下,戴锦然的神情好像变得不同往日,到底是哪里变了她也说不清。
车芷伊的身体却要比大脑灵敏得多,一下子察觉到对方擦拭力度的异样,扭扭捏捏白里透粉就是对此异样的反馈。
等她被戴锦然半拥至沙发才彻底明白,擦身体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戴锦然被她的躯体勾出欲望了。
到底得禁欲到什么地步,才会对仇敌产生扭曲的情|欲?车芷伊一时间转不过弯,但是她侥幸地觉得这种特殊情感大有可用之处。
戴锦然负恃强力,扯着她的脖圈锁链将其分膝固定在腿上,车芷伊被迫后仰,咬着牙被迫承受着一股股地刺激。
左手被管制在后背,右手使不上力,凉飕飕颤栗无比,抽搐感发病似的显现时,她不禁吟叫出声,音量娇媚到连本人都诧异。
戴锦然轻轻舐咬了下车芷伊的锁骨,声色酥酥哑哑的,“真烦啊,为什么芷伊是个人渣……”
这番话使车芷伊体内的多巴胺加速退却。此时的她陷入难堪的境地:下身湿热上身冰寒。
戴锦然环着她的腰,下巴轻抵在她颈窝边,左手恋恋不舍地抚弄着略显骨感的细腰,将其身体的震颤与惶恐尽收于掌心里。
半分钟不到,戴锦然猛地抽出右手手指,把人推到一边,兀自拿抽纸揩指腹,厌弃地说了声“好恶心”。
车芷伊的内心首先涌起难过的情绪,紧接着就是忿懑,她反问道:“恶心你还弄我?”
“是你先暗示我的。”
“决定权还不是在你手里。”
戴锦然在心里过了番味,又问:“你喜欢我对你做这种事吗?”
车芷伊别扭地答:“我不是同性恋。”
“行吧。”戴锦然将纸团扔进垃圾篓,道,“我也不是。”
车芷伊不作声,快速地睃了对方一眼,在心里斗争了片刻后下了个决心。她挪到戴锦然身边,试探了一下,见其没回拒,就挽了胳膊化作了棉纱柔若无骨地靠在戴锦然身侧,“虽然我不是,但我对你有感觉。我并不排斥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我说得是真的噢,很早就在默默喜欢你了,大概是在高二……”
戴锦然拥她入怀,柔柔地抚摸她的背脊,安静地聆听她吐露“真情”,听着听着就哧哧发了笑,“你这是在模仿那些斯德哥尔摩病患吗?”
车芷伊闻言一颤,愣愣地与戴锦然对视了一眼,上至眼角眉梢下至朱瓣唇线都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她很快就避开了视线。
戴锦然呼了口废气,抚摸背脊的手一路上溯,搭在了脖项上,逐渐作捏合之势,声音哝哝犹如热恋情侣之间互诉衷情,“芷伊,别演了,技法实在是太拙劣了。”
车芷伊惴惴不安地颤抖起来。
戴锦然把居家睡衣的衣带解开,又将工字背心的下摆撩了起来,敞露腹部,按低车芷伊的脑袋,迫使对方近距离看那道刚愈合不久、呈红褐色的疤痕,道:“我再怎么蠢,都不会在一个坑里面栽两道的。”
“我、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车芷伊语无伦次起来。
“你没有什么?”戴锦然松了她的脖子拍了拍脑袋,示意可以起开,“都说看小说不适合把写手本人的性格带入到角色里,我觉得这种说辞完全是狡辩,写故事就是在演戏,创作形形色色黑白不一的人物时,自己就成了史蒂文森笔下的化身博士,要想将她们塑造成有血有肉的生命体,就需要一会正义善良一会邪恶无情,一会情绪化一会理性主义,一会阴柔一会强硬,角度切换个不停,写正面角色时传递的是社会公德,写反面角色时满足的是我们心中深藏的黑暗,别给我假惺惺地反驳说什么绝对不会跟邪恶的角色有所共鸣,都是鬼扯,这种人不如猪狗的年代,没有半点儿戾气和埋怨才叫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