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靖嘴角抽抽,满头黑线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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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池田靖坐在空无一人的后座,默默的啃着自己在路边抓的两个包子,心里吐槽得亏自己不晕车,又神奇于这些前辈真是钢铁不坏之身,早餐都不吃。
“你真是,低血糖很严重?对自己的能量补充毫不客气。”任盛华一边开着车,笑道,“案子这么紧也要塞两口饭。”
“那是,”池田靖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语重心长的说,“吃饭是最大的,人呢,活着就是为了美食美景——”
“下一个红绿灯右转。”竹昱冷不丁的开口,“美食美景还有什么,香烟?”
池田靖打了个暗嗝,有些黑线:“……竹队我只是办案的时候会抽的多一点……”
“办案抽的多,按你这频率,怎么可能没有瘾?”竹昱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导航,淡淡地说,“这么多年你任哥在我手底下办案子偷偷抽都能上瘾,你以前的程度没有?”
“清白,”任盛华看着前方红绿灯,调侃道,“后来老竹管的愈发严,我就戒的差不多了。”
池田靖坐在后座正中间,手肘肘着膝盖,闻言笑了笑,“这玩意儿哪里能戒的掉啊,任哥你要是戒掉了,现在应该是一根不沾的。”
竹昱听见了,微微转头看她。
“确实,我对烟有些轻微的瘾,不过还不到上瘾的程度。”池田靖看向她,坦言,“帝都案子更离奇古怪,有些案子一熬熬几年的都有。要是真遇上什么邪门的,估计一周也就眯上两三晚。尼古丁虽然坏处很多,但是在短时间内确实是很好的提神品。”
竹昱收回目光,“不打算戒了?”
“没必要。”池田靖嘴角挂了点淡淡的笑,琥珀的星眸清明,“当初都染上了,也就没想过再累生累死的戒掉。烟这种东西,难戒得很。”
任盛华仰着下巴看路,一边插嘴:“那倒是真实,我赞同。不然现在也不会没事儿跑去阳台抽两根。”
竹昱微微颔首,垂眼看着导航,黑色的瞳眸被洗的明亮,上挑的丹凤眼眼尾仰着,沾着一点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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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欣欣的住址,是鹤盐区温馨小区,一个基本上就是村子又命名的社区。昨天鹤盐区才下了雨,于是车开进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小区街道下水口堵塞积水,把越野堵在了路外。
“走吧,下去走进去咯!”池田靖打开车门,笑道,“真是该上诉市委改改这里的城市规划了,你看看,昨儿个也不是暴雨什么的,就能淹成这样。”
为了家访不影响警方在群众心目中的整体形象,这三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把熬了两天的邋遢样儿稍微收拾了收拾。马路中间低两边行人路高,积水根本排不到下水口,来了积水也就只有好心人给两侧行人处搭上木板,成了简陋且不安全的桥供人穿行。
虽然昨天下雨了,但难得今天天晴放阳,阿公阿婆就搬个塑料凳往屋檐下没有积水的裂石砖地上一坐,叽里呱啦的拉家常。
竹昱看着愈发狭窄到只能单人同行的小道,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墙壁上挂着裸露的、还残留着水珠的杂乱无章的电线圈,皱皱眉。“这怎么找?”
“典型的城中村了吧,”任盛华有些头大,无奈道,“多少都是违章扩建的,导航根本找不到。”
竹昱紧锁着眉头,正要叫人,发现池田靖不见了。
“人呢?”她声音稍微紧一些就会有种无端的苛责和训斥感,问,“这家伙撒丫的跑哪儿去了?”
任盛华太阳穴疯狂突突,一面安慰着“这小子是第一次跟你一起来出勤”,一边打电话给那人,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压抑着绝望的怒火,“池田副队,你人呢?!”
“在蒋欣欣家楼下了啊,”电话那头的回答让两人都不由得一愣,语气颇为骄傲,“看,我比你俩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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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的时候,池田靖正悠哉游哉的蹲在门口和一群大妈聊的开心。
“……”竹昱自上而下看着她,抿着嘴单手拎起那人的后衣领,也不管大妈们震惊的眼神和手上一边笑嘻嘻向大妈道别的人,抬脚就往楼里面走。
任盛华在后面屏着声跟着,就听见被拎着的池田靖叨叨唠唠。“竹队——竹队我错了,真的,你这样拎着我不累吗——”
竹昱闻言松开了手,“错哪儿了?”她挤在通道口,狭小的水泥楼梯间顶上缠着乱七八糟的电线,身高1米8往上的任盛华只能猫着腰,暗暗瞅着这两尊大佛。
“……我不该在工作时间不听指挥到处乱跑。”池田靖没想到她会真的问,嘿嘿笑道,“不过要不是我,咱们现在都找不到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