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本应先走一步的男人就靠在墙边等待。李薇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快喝到底的饮料塞到他手里,自顾自地走了。
男人无奈耸肩,就着她褪了口红色的吸管,习惯地喝完最后一口,才扔进了垃圾桶。
……
人都走后,姜宁妤轻轻把门合上了。
过了那阵急火攻心的忧虑,现在这个情况,她有点束手无策的预感。
譬如李薇薇和廖泽清的关系。李薇薇说车祸都是从廖泽清那里探听到的结果。可凭她对李薇薇的了解,离婚必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更遑论心安理得地与对方同处一个空间了。
也许是为了孩子,不想闹得太难看?
姜宁妤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感情的事本就复杂,她自己处理得一团糟,没资格去审视他人。
可又譬如临栩月的“伤情”。
脑部损伤……她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也见过几个意识障碍的病患。以她看到的临栩月的情况,说他磕破了头皮、轻微脑震荡她信,但就刚才精准抱住她的气力,要说脑损伤……
姜宁妤望着病床上沉睡的男人。眉头虚弱到放松,面色苍白,呼吸几不可闻。
——也不是不信。
就是总觉得,这种事不太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内心隐隐的心疼,像针尖那么细密的疼痛划在心上。她不由地走到窗边,拨出了刚要到的那个号码。
耳边“嘟”、“嘟”响了两声,一道婉转清脆的女声便响起,“喂?我是何蓁。”
“是我,姜宁妤。”
“哦,你啊。有事吗?”何蓁的语气有一丝意外,却无不善。
因为在病房,姜宁妤放低了点声音,直入主题,“你今天能回来吗?”
“我啊?我在外地呢,回不去。”何蓁似乎猜到了她的目的,说道,“你想说临栩月的事吧?你们帮忙照顾着他点吧,我这边有事走不开。”
“我们没义务照顾他。”姜宁妤微微皱眉,“你是他未婚妻,这种时候,你应该在他身边。”
“不好意思啊,我是新时代独立女性,有自己的事要做。”何蓁半开玩笑似的,顿了一下,“你这么关心他,不然你代劳得了。”
姜宁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听说你去了大兴?”
“嗯,对啊。”
“去找肖翌?”
“……”
那边一时没回答,像有些始料未及。
姜宁妤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了一股怒气。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冷冷丢下这句话,她愤然挂了电话。
第200章 我就这点心动,都给了你
可刚挂断,对方又打了回来。
以为她回心转意,姜宁妤稳了稳情绪,接起来问,“还有事?”
“我真回不去……”何蓁低低地对她说,“我有我的苦衷……不是为了谁,是为了我自己。我可能……要半个月后才回去。”
“半个月?”姜宁妤忍不住提高了点音量,“你们谈的堂吉诃德式恋爱?”
“……宁妤?”
电话那边还未回应,忽然身后就响起了略显虚弱的声音。
姜宁妤一回头,发现临栩月醒了,正偏着头看她。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点虚。像做坏事被发现的那种虚。便下意识地挂掉了电话。
“啊,他们说晚上再来。”
姜宁妤欲盖弥彰地说着,见他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便过去扶他。但双手还没碰到他的胳膊,耳边似乎晃过一句冷冷的——“你离我太近,我甚至觉得恶心。”
不经意犹在耳畔。她猛地停住了,改去摸床下的开关。替他把床摇上去了。
然后直起腰后看他。男人撑着额头,似乎有点晕乎乎的,“他们是谁?”
“你朋友们。”她忍不住关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头晕。”
“身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不知道。”他抬眸看她,眼底忽然染上了一丝笑意,“我脱了,你帮我看看?”
姜宁妤有点尴尬,生硬地扯开话题,“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出车祸了……你开车不是一直很稳的吗?”
“对方逆行了。”
他摸着脑门上的绷带,神色困惑,“我记得,我在打电话,很难过很生气。没注意到前面的车,就撞过去了。”
很久没见到他这么平和的态度了,语气也不带防备。
姜宁妤心情复杂,忍不住就追问,“为什么难过生气?”
她暗暗想道:明明当时骂她的话术很高明,游刃有余又阴阳怪气。厉害得很。
他却忽然皱眉扶额,“想不起来了,头疼。”
“那别想了。”姜宁妤连忙打住,“医生说你脑震荡,要好好休息。你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