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登机还有四十分钟，她今早没吃饭，临近中午肚子咕噜咕噜叫，亚航那种廉航又没餐食，她便找了一家面馆，坐下来点了一份牛肉面。
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点进邮件，又退出。姜宁妤随手刷了会新闻，恰好吃到了顶流结婚生子被爆的第一手瓜，便跟瓜田里的其他猹一起在评论区上蹿下跳。
吃瓜正兴头上，她忽然听到一道婉转清脆的声音说，“就这家吧。”
姜宁妤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推着行李闯入视线的三男三女。
筷子忽然一个没拿稳，掉到碗里，蹦带出几滴汤汁来，又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再坐直时，已经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进来的这六个人，她全他妈认识。
一众颜值在线的小团队顷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那六人自然也看到了她，顿时不约而同地杵在原地，进不是，不进也不是。
薛凯看了眼旁边男人的脸色，挠了挠头说，“要不……换一家吧。”
“啊？可我想吃面。”刚才那道婉转清脆的声音说。
“那就吃面。”
随之响起的声音清冽动听，带了一点柔气，一锤定音。
然后那六人浩浩荡荡地经过她的桌子，去了最里面的卡座长桌。
牛肉面剩了点汤，喝不下了，姜宁妤干脆了当地起身，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虽然她有些疑心——从曼谷到芭提雅，坐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在机场碰到属实匪夷所思。但两个地方之间又确实有航班。
归结为老天的恶作剧，姜宁妤顺着狭长的通道，一路找到登机口，出示登机牌后进了等候厅，找了个空位安安静静地呆着。
但广播提示登机的时候，刚才遇到的那六个人又步履匆忙地赶了进来。顺着斜坡往里绕的时候，姜宁妤沉默了。
她拿出手机，直接点开了陆离的头像：
【你玩我？】
——说什么决定去芭提雅，结果去的是清迈。
她一时分不清，陆离是怕她纠缠所以故意透露假的目的地，还是给她玩了一招心理暗示，造成了当下的局面。
排队过登机的时候，陆离回了她，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嗯。】
姜宁妤莫名的恼怒。
【你想干什么？】
他却回道：
【你让我不要做的事，我没做。】
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姜宁妤抖了下手，压下呼之欲出的汹涌回忆。克制冷静了一些，她攥着手机没回复。
但老天一向喜欢玩弄她。
飞往清迈的是一架小型客机。薛凯拿着机票找座位号，等找到座位，却看到了姜宁妤。
四目相对，他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但只一瞬，他便收起来了，默默地坐到了她旁边。
跟在他后面的女生当即问她，“能换个位置吗？我想跟我男朋友坐一起。”
看到薛凯坐过来，姜宁妤便把头扭向了舷窗外，感觉到肩膀被人轻拍，她淡淡地瞥了那女生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抱歉，我不想换。你可以让你男朋友跟别人换。”
然后就继续扭头看窗外。
“薛凯。”这时，陆离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坐我位…”
话没说完，被另一道冷悦的声音打断了，“一个小时就到了，有什么好换的。”
然而，陆离却仍把话说完了，“你坐我位子去。”
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暗流，姜宁妤回头扫了一眼。不经意与一道皎然冷郁的目光对上，她礼貌地浅笑致意，便挪开了。
恰好又与陆离的视线对上了，她顿时眉头一抽，低头看手机。
【你们不是一起出来玩了吗？别故意装作我很有影响力的样子。】
换到她旁边坐下的男人同样低头看手机。
很快，她收到了五个字：【当晚就分了。】
没有更多的解释。精简却让姜宁妤蹙着眉脑补出了所有画面。
她手臂撑在舷窗边上，抬起手轻轻按着额头，不想继续这个令她无颜回首的话题。
起飞后不久，空姐就推着餐车左右询问着是否需要饮料。亚航没有免费的饮料和食物，因此几乎无人回应。
“你要喝吗？”
耳边忽然响起陆离的声音。姜宁妤偏头看他，却对上了他真诚的目光，“我买，算赔罪。”
姜宁妤微笑着，不吃这套，“不渴，谢谢。”
陆离回得也干脆，“我试试信用卡能不能用。”然后就买了一听干姜水，塞到了她面前的杂物袋里。
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吗？一瓶饮料就想哄她。
第175章 你可以吗
问题是，她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而非生气。
曾经的她是容器，盛着喜怒哀乐，但差点就碎了。如今她只想做一根导管，让各种情绪流过，不受影响，换一种自由洒脱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