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
洛初慧的脸更加煞白了，“什么叫也许，那护士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来了第二颗心脏，而是郑星泽可能做不了手术，所以我就可以抢他的心脏了？”
“慧慧，这不是抢，这是顺位……郑星泽的家里暂时负担不起手术费，所以……会推迟到下一次……”洛初双说着刚才郑父对她说的借口，自己都心虚无比。
“可是他真的很严重了！他上次动手术，差点没能从手术室里出来！”洛初慧眼睛都红了，“再不替他做移植手术，他真的马上会死啊！”
“可是没有办法啊，他家里拿不出钱……”
“拿不出就先欠着啊，上次不是说医院可以先欠一些钱的吗！”
“可是移植手术的手术，还是太高了。一般家庭，是负担不起的。”洛初双为难道，想让妹妹平静一点。
可是她自己的心也是一团乱麻。
“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郑星泽死啊！”洛初慧忽而脸色一变，她皱着眉捂住了心口。
“慧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洛初双连忙将妹妹扶到椅子上坐着，“要不要我请医生来看看？”
“不用，姐，我没事。”洛初慧急促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后，她的呼吸才慢慢平缓，“姐，郑星泽的爸妈都是S市附中的老师，我们去找找他们，也许他们知道郑星泽要做手术了，会回心转意呢！”
洛初双摇摇头，“我已经去找过了，可是他们……的确是拿不出钱。”
“怎么这样！难道他们真的忍心吗？哪有那样的父母！就洛成雄那样的人，还付我的医药费呢，他们怎么连洛成雄也不如？”洛初慧震惊无比。
“他们的确是没有办法……”洛初双不想让妹妹听见太多的黑暗面，她选择了最没有杀伤力的说法。
“可是怎么办，姐，郑星泽他……他这个人，最怕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
一个护士找来，“洛初慧，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快跟我来吧，你还有些检查要做！”
洛初慧立刻道：“我不去！”
“慧慧……”洛初双对护士使了个眼色，让护士先离开，然后她转头看向妹妹，咬咬牙道，“慧慧，你去做检查吧！”
“姐——”洛初慧不可思议，“你怎么也这样！你要我杀死郑星泽吗？我做不到！姐，到底还有没有办法帮郑星泽？”
洛初双撇开了视线，“没有”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洛初慧眼前一亮，“姐，你有办法，你有办法对不对？那快点救他啊，我不想让他死！”
“那你要我让你死吗？”洛初双低喊。
洛初慧愣住了。
“……你跟郑星泽，得的都是心脏病，是稍微有一点点不对就会致命的病……我一直都害怕，害怕你没有匹配的心脏做手术，又害怕你在能做手术之前就……你知道要找到所匹配的心脏有多难吗？你知道有多少人都等不到吗？万一这辈子，机会只有这一次呢？你错过了那怎么办？明明有这次机会，而我却不知道珍惜，”洛初双眼眶红了，“难道你也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像妈妈一样，离我而去吗？”
“慧慧，你仔细想想，那是你的生命！”
洛初慧的眼眶也红了，她讷讷地看着洛初双。
姐妹俩互相注视着对方，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洛初双低头胡乱擦去眼泪。
洛初慧没能止住眼泪，她揽住洛初双的胳膊，将脑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姐，我舍不得你，你要我活，我就活着，可是，我真的能背负郑星泽的命活着吗？而我平常，最善良的姐姐，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
“慧慧……”
“姐，我听你的，你做任何决定，我都听你的。”洛初慧擦干眼泪，她站起来，“我先去做检查了。”
第317章 ：选择（二）
洛初慧离开了，洛初双弯腰，将自己埋进双腿间。
好像这样她就能藏起来。
不用面对一切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的脚步匆忙起来。
“心源已经护送到了，郑星泽的父母还没有来吗？”
“没有。”
“那电话打通了没有？”
“也没有！”
洛初双缓缓抬起了脑袋。
她感觉到眼前一片发黑。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大脑供氧不足。
还是明白自己已经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
她站了起来，尾随着郑星泽的主治医生，还有护士们进了郑星泽的病房。
郑星泽清醒地躺在床上，手里还抓着手机。
“星泽，”他的主治医生轻轻地叫他，“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
“他们还没来吗？”郑星泽越过医生护士，看向站在门边的洛初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