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强颜欢笑道,“好久不见。”
男人的目光只在时修宴和苏暮雨浅浅扫过,就从他们身边径直走过,一直走向庞瑞昌。
“他是谁?”
时修宴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苏暮雨和那个男人之间看上去很生疏,却毫无疑问都是相互认识的。
既熟悉又陌生,不得不让时修宴心生怀疑。
苏暮雨耸耸肩,佯装无事道,“见过几次面而已,不熟。”
确实不熟,然而苏暮雨和他都可以将对方的各项数据倒背如流,但也仅限于此了。
“你很厉害。”
庞瑞昌和男人一起回来,庞瑞昌意义不明地笑笑,打量了时修宴几眼。
刚刚经过那么弯绕的赛道,时修宴看起来却一点不适的样子都没有,他的身体素质让庞瑞昌不禁感到忌惮。
“愿赌服输,我会把钱汇过去的。”
庞瑞昌准备打发他们离开,在男人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
“钱?”苏暮雨蹙眉,快步走到他面前,“我和你的赌约不是这个吧?”
庞瑞昌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嘴角扯起一抹奸诈的笑,幽然抬眸看她。
“你也知道是我和你的赌约了。”
庞瑞昌将重音放在“我”和“你”上,强调是苏暮雨更换人在先,不能怪他耍赖了。
“既然不是你本人和我比赛,那我也无法履行刚刚的约定了。”
苏暮雨握紧了拳头,对此无话可说。
“那我们再比一场。”说着,她气冲冲要去拿头盔,不是在和庞瑞昌开玩笑。
庞瑞昌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戏谑道,“就算你想和我比,我现在也要休息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露出无辜的表情。
“毕竟我现在头晕目眩的啊。”
苏暮雨磨了磨牙齿,看着他这副欠揍的样子,怒火将要发作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碍于时修宴在场,苏暮雨无法把话挑明,不得不吃哑巴亏。
“好,那我们下次再比试。”
苏暮雨甩下话,转过头,拉上时修宴的手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里。
这里是庞瑞昌的地盘,指不定有多少组织的人在这里,她继续呆下去就是在虎穴里做待宰羔羊。
时修宴配合地跟着她走,一直到离开了赛场,苏暮雨才松开手。
“不好意思。”她扶着额头,后知后觉自己过于情绪化了,抱歉道。
时修宴凝视着她疲惫的面庞,严肃地问她。
“你和庞瑞昌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认真,没有任何玩笑糊弄的余地。
苏暮雨深吸一口气,抿抿嘴唇,无可奈何地看着时修宴,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苏暮雨正要开口,被时修宴打断了。
“如果你想敷衍的话,不如别回答我了。”
时修宴给苏暮雨这个机会不回答,可是只要她选择了回答,就必须说真话。
表面上看似冷静淡漠的时修宴,眼底浮现出微不可察的期许。
他希望苏暮雨选择告诉他。
“抱歉。”苏暮雨吐出一口短气,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她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能。
知道越多就越危险,她不想和时修宴产生多余的关系。
“好。”时修宴咽下那口气,苦涩地勾了勾嘴角,眼底的光黯淡下去。
他不再迁就苏暮雨的速度,兀自走到前面去。
看着时修宴的背影,苏暮雨知道他是生气了,对此她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他继续在这件事上生闷气。
回到办公室,两人一直沉默不语。
“我给你处理伤口吧。”为了打破僵局,苏暮雨主动提议道,娴熟地去找药箱。
时修宴垂眼,压抑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受伤了?”苏暮雨好笑地重复他的问题,理所当然道,“我一直在看比赛进程好吗?”
赛道上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两人都和要拼命一样,有受伤再正常不过了。
“你把袖子卷起来吧。”苏暮雨拿着棉签,吩咐道。
时修宴乖乖造作,露出了他的伤口。
苏暮雨蹙眉,一边上药一边追问,“其他地方有伤吗?”
“有。”
时修宴即答,语气认真,深邃的瞳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在哪里?”苏暮雨没有多想,继续给他上药,一边絮絮叨叨地责怪道,“你是舍不得那些钱吗?那么拼命做什么?”
时修宴沉默,情绪都藏在眼底。
“你别以为我看不懂,如果我一窍不通的话我怎么可能提出要和他比试这个?”
苏暮雨瘪瘪嘴,端着教训他的姿态,就好像妻子在教训丈夫一样。
想到这里,时修宴忍不住轻轻嗤笑一声,饶有趣味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