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䜣对他母亲这惯行事作风见怪不怪,他随意扫了一眼那叠资料,说:“她确实和川北交往过,但绍霖是子虚乌有。至于李诚,他为老不尊在先,于菀完全不知情,妈,你也是女人,总不会把锅扣在被害人身上吧?”
王静冷着脸说:“那她也配不上你。”
“没有配不配得上这种说法,我未来的妻子,我乐意就行了。”
陈文钦冷哼道:“既然是你乐意就行了,你还来问我们做什么?”
陈䜣笑了笑:“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你们愿意见,我就让你们见一面,如果不愿意,那以后也用不着见了。”
王静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以为结婚是儿戏吗?”
陈䜣说:“就是因为不是儿戏,我才没有领完证再告诉你们。”
陈文钦和王静顿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陈䜣从小独立惯了,到了如今这个岁数,遇到事情更是极少和他们商量。小时候都管不了,何况现在?更不要说为了方便世界各地飞,陈䜣拿的是香港身份,结婚登记比内地容易太多,他们做父母的想拦都拦不住。
陈䜣没再跟父母废话,站起身说:“你们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告诉我。”
他说罢就扬长而去,只剩陈文钦夫妇面面相觑,一肚子的疑问和刁难都无处发泄。
陈䜣如此强硬自然也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他太了解自己的父母,出身和条件摆在那里,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满意,他不想在这上面耗费时间。
好在不久就传来消息,陈文钦夫妇同意见面,陈䜣和于菀便寻了个周末回了临州一趟。
按照临州的传统,陈䜣先去了于菀家里拜访,礼物是他一早派人备好的,烟酒补品首饰,摆了一桌。于建庆夫妇提前做了心里准备,还是被这些贵重礼物惊到了,偷偷在厨房嘀咕了很久,一会儿担心已经备好的菜色是不是不够丰富,一会儿又给已经包好的红包加了三千。
陈䜣坐在客厅,神情自在,反倒于建庆夫妇陪在一旁格外拘谨。
于建庆作为老丈人刻意端着架子,不敢放松,他问了句:“小陈今年几岁?”
陈䜣答:“我比菀菀大三岁。”
“哦哦,大三岁挺好的。”
沉默一阵,林素娟指了指茶几上的茶杯说:“这次的茶叶是专门去买的,好茶叶,你尝尝。”
于菀说:“妈,他不挑的,都能喝。”
于菀当然是为了缓和气氛,不惜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䜣嘴角微微上扬,他拿起杯子看了眼,说:“我这方面不讲究,不过看这茶水颜色,确实不错,阿姨破费了,以后随意点就好。”
林素娟忙说:“没有没有,我们都是很随意的。”
喝着茶,于建庆又问:“你这个工作挺忙的吧?”
陈䜣说:“是会到处跑。”
于建庆赶紧说:“花花世界见得多,诱惑也多,还是要多回家……”
于菀赶紧使眼色:“爸,他一回海市就来陪我,你放心。”
陈䜣接话:“叔叔说的我都明白。”
于建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四个人共处一室三个小时,大半时间都气氛尴尬,于菀尽力在中间挑起话题,彼此也只能聊上两三个回合,她越到后面越心累,索性摆烂。
等到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毛脚女婿,林素娟跟于菀说:“以后真结了婚还是少见面吧,这么尊大佛我跟你爸真是不知道怎么处。”
于菀说:“你们太夸张了,就当普通人处呗。”
于建庆说:“普通人送玉牌?送金器?还有那雪茄,我见都没见过。”
于菀说:“那是因为他重视,想讨你们欢心。”
夫妇俩对视一眼,都没作声。
过一会儿,林素娟说:“算了,反正是你自己跟他过日子,随便你吧。”
虽然于菀在爸妈面前极力维护了陈䜣,但晚上打电话时,她还是抱怨了几句:“你怎么还是那副态度啊?”
陈䜣有些不解:“我态度还不够好吗?”
“你也不主动多说点话,全靠我撑着。”
“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天天要见那么多人,社交能力那么强,怎么会不知道说什么呢?”
陈䜣沉默几秒,说:“我下次注意。”
于菀情绪这才缓和了点,两人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还要一起去陈家。
虽然陈䜣提前跟她说了他爸妈都是不苟言笑的人,别在意就好,于菀还是感到非常紧张。她回忆去年在婚礼上和陈䜣母亲见过的短暂一面,印象中是一张比陈䜣更加疏离的冷脸,只有跟身旁熟人说话时才有所缓和。
两人到了家,阿姨出来帮忙把车里的礼物搬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