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休拿着杯子开始小口抿。
韶谌就懒散靠在一旁看她喝,渐渐地有了倦意,抬手支起脑袋。
半晌,迟休终于把蜂蜜水喝完,放下杯子。
“酒醒了?”
“……”
迟休没应他的话,起身走进卧室。
韶谌见状皱眉,也起身,看到迟休往床上倒去时,略微叹口气。
“得,你睡吧,走了。”
转身离去。
……
迟休是睁着眼等待黎明的。
有史以来。
第一次。
记得自己喝酒后干了什么。
又是撒娇又是间接接吻,迟休木然躺平凝望天花板。
还不如人间蒸发。
稀里糊涂地冲了个澡,迟休收拾好自己出门上班。
站在轿厢里,她面无表情地祈祷不要遇见韶谌。
然而电梯仍在九楼开了门。
韶谌走进。
迟休悄然石化。
似乎也没睡好,韶谌眼下多了一层浅浅的青灰。
看到迟休,韶谌懒声打了个招呼:“早。”
迟休恢复淡定:“早。”
陷入沉默。
迟休不确定地往身旁看了看,本以为韶谌会借机满口飞骚话,没想到就只是垂头看手机,一言不发。
微卷的发丝耷拉额前,也长了许多,已经能遮到下眼睑。
迟休默默收回视线。
到了底楼,迟休跨出门,身后韶谌倏忽出声。
“喂。”
迟休转身。
“断片了?”
迟休装愣:“什么?”
“没。”韶谌撩了撩快挡住眼睛的头发,“就想问问某人调戏我的账该怎么算。”
迟休皱眉:“那算调……”
话没说完,迟休意识到什么,对上韶谌得逞的目光。
“大点儿声,我没听清。”
“……”
迟休强装淡定,疾步离开。
韶谌则悠哉抬手按下关门键。
闷热渐渐入侵盛夏。
迟休把头发束在脑后,也难挡热意侵袭。
“雨声晓,你剪头发了?”盛叶看着门口走进的雨声晓讶异道。
“嗯,修短了些。”
雨声晓摸了摸头发,对上迟休的目光时又腼腆一笑。
他昨晚的话迟休当然记得,但毕竟是一起工作的人,雨声晓没把话说开,迟休也不好刻意跟他拉开距离,只得保持平常的淡定自若。
迟休抬眼瞥了瞥雨声晓,没说话。
雨声晓则不住往迟休这边看,欲言又止。
最后归于沉默。
-
韶谌已经出差五天,秋天照常被寄养在迟休家。
带上秋天下楼扔垃圾,迟休顺道出小区买了些雪糕回来。
抱着泡沫箱,一人一猫悠哉往回赶。
电梯门打开,迟休忙着查看漏水的箱子,没顾及轿厢里另外站的人。
再想起按楼层时,她抬头,发现十楼已经被人按过。
从反光的轿壁上看清身旁人。
黑色鸭舌帽,墨镜,黑口罩,黑衬衫……
迟休不确定地出声:“韶谌?”
对方应声侧过脸。
“你,不热吗?”
迟休听见韶谌似乎嗤笑了一声,随即传来那道吊儿郎当的话音。
“怎么可能?”
“……”
迟休腾出手擦了擦颈侧的汗:“那你还――”
韶谌看她。
“挺虚的。”
“……”
韶谌皱眉,摘下墨镜。
“我虚?”
“……”迟休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了人。
“喂,迟休,某些事呢――”韶谌又戴上墨镜,嘴角扬起一抹不明的笑。
“得试过才知道。”
“……”
这放的什么骚话。
迟休别过脸,后悔刚才开的口。
到了九楼,韶谌刚要走出,迟休倏地想起手里的雪糕。
“等等。”
韶谌止步回头。
“雪糕。”迟休看他,“吃吗?”
“不吃。”
韶谌扬长而去。
“吃了体虚,劝你也少吃点儿。”
“……”
迟休无语按下关门。
关上房门,韶谌这才卸下武装。
衬衫早已湿透,黑色衣料障人视线不易看出,额角的汗也染湿鬓发。
韶谌扯开上衣,拐进浴室。
刚拧开花洒淋了会儿头,他脱下衣服,下意识往头上摸去。
没了往日的蓬松手感,韶谌手一顿,烦躁皱眉。
顷刻间。
水停了。
韶谌看向先前还出水的花洒,不耐扯下浴巾围在腰间,往外走去。
检查一番,他再也压不住烦躁。
热水器。
真的坏了。
关键是不出热水就算了,连冷水都不给出。
以往要是这种情况,韶谌早嚣张地跑去敲响迟休的家门,但今天――
韶谌盯着镜子,郁闷与浮躁在心底交织。
踌躇许久,身上粘腻感实在惹人难受,韶谌还是穿好衣服,扣上帽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