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内衬上还打着佳士得的logo,和The one的名片,原来是从拍卖会拍回来的……
棠意礼冷不丁想起去年春节,她去逛街,在一家珠宝店里听到的店员对话,他们好像讨论的也是一只佳士得古董钻。
当时她们说钻石被主人取名The one。它原本要镶嵌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主人又取消了订单。
“钻石很好看。”
棠意礼似有预感,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把钻石还给了荀朗。
这一颗钻石从哪来的、又为什么放在了保险箱里,到处都是疑问,可棠意礼却刻意回避了一切,拿着护照转身就走。
“你不想知道钻石叫什么?”荀朗忽然扬声。
棠意礼身形一顿。
“其实,”这是荀朗最后的挽留,“这是去年春节——”
呜呜哇哇!
育婴室传来婴儿啼哭声。
好似命中注定,棠意礼没有回头,急忙说:“我去看看少昂。”
单薄身影,落荒而逃。
荀朗把首饰盒,缓缓放在桌上,午后的日光温暖,也有照不到的死角,那就是男人勇气用尽后的内心,空荡而沉寂。
可能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再也荡不起一丝的涟漪。
第383章 一如二十岁那年
相处融洽的月子时光,很短暂,荀少昂终于满月,那天正好是除夕,为了照顾棠意礼的身体,棠家和翟府的长辈,齐聚在京院,吃了顿年夜饭。
气氛自是不必说,温馨而热闹,大家都围着荀少昂在转,什么喂奶换尿布的,都被当作什么稀罕事,让一票大佬们抢着做。
甚至荀妙云和纪南昀因为给宝宝究竟要不要睡枕头,而进行了一番辩论。
纪南昀说,荀朗小时候就是因为睡了枕头,看,多么挺拔。
荀妙云则忍不住念叨,可我怎么觉得荀朗没有后脑勺呢。
棠意礼听到,忍不住去看荀朗的脑后,他保持了当运动员时的习惯,后颈和两鬓头发剃到寸短,然而即便这样,荀朗的发量也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浓黑且密实,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黑压压的,哪里看得出扁头的痕迹。
荀朗也察觉到棠意礼的研判的目光,瞥她,弄得棠意礼心虚地笑笑,随后又跟做ok手势:放心,你头型很好看。
荀朗收回目光。
眼下,他的脑型如何,还不是最重要的,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还另有原因——棠意礼买了大后天的飞机票。
她都要走了,家里的长辈不能一直蒙在鼓里。
毕竟,接下来,荀朗要上班,孩子总需要人照顾,如果想要麻烦长辈,就要对棠意礼的离开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他们约好一年后离婚?
肯定是不行的。
荀朗和棠意礼商量一下,只说真相的一半。
“阿梨,年后想去法国留学,正好申请下来了,过几天的飞机……”话由荀朗挑头,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结。
大家诧然看向棠意礼。
棠丰身为父亲,按捺不住,问女儿:“阿梨,到底怎么回事?!孩子才满月,你去什么法国?!”
“继续深造一直是我的理想。”棠意礼目光坦荡,“孩子虽然还小,但咱们这样的家庭,少昂一定会被妥善照顾,我去法国读书也有寒暑假,中途会回来看望孩子。”
“一共去三年,毕业后就回来,不会耽误孩子的陪伴。”
她刻意没有提婚姻缺位的问题。
但在座的,哪个不是心思缜密的人精,荀妙云问:“那你们夫妻就一直异地?”
异地是异地,但夫妻的话……
棠意礼没有马上作答,荀朗则接过来,“我们两人都认为没有问题。”
荀妙云还有点不太高兴,纪南昀也没说话,还是翟庆鹏大手一挥,“人家两夫妻觉得没问题,你们就不要管啦。”
翟庆鹏又说:“你们要是放心我这个老头子,等阿梨走了,就叫保姆带着少昂,住到西山去,那边空气好,空间也大,我老头子闲的没事做,正好可以哄曾孙。”
因为翟庆鹏一番话,之前棠意礼他们想过的所有阻挠,都迎刃而解。
不管老爷子是不是看透了什么,棠意礼已经在心里想给老人家鞠一躬了。
当事人没意见,大家长没意见,中间的纪南昀夫妇和棠丰,都不好再说话。
跨年的钟声敲响前,大家离开京院,各怀心事乘车离去。
……
转眼就到奔赴巴黎的前夜。
棠意礼轻轻拉开育婴室的房门,月嫂听到动静,條然站了起来。
棠意礼用食指比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自己,月嫂点头,走了出去,把时间留给一个母亲。
小小的婴儿一天要睡二十个小时,除了频频夜醒,荀少昂算是个天使宝宝,不是很累人,也许是他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变成没有妈妈陪伴的孩子,所以格外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