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之间,就只剩恩情了吗?
“好,我回报你。”棠意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已经再无眷恋,“你要我牺牲我的事业、我的人身自由,这就是你想要,我都给你。”
荀朗没说话,只是松开了钳制的手,挣脱后的棠意礼,往后狼狈地退了一大步,轻轻摇摇头。
“其实,我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控制我,早就已经尽在掌握了,安插保镖,监视我的行踪,甚至连车里,都安装了窃听器。”
她早都知道了。
荀朗眸色骤变,可只有一瞬,便恢复清明。
他们彼此失去信任,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千疮百孔的感情,可能连织补,都下不去手了。
棠意礼泪眼婆娑,说出的话,句句带着潮意。
“荀朗,你最厌恶的,不就是纪南昀对你的掌控吗,可你对我做的,跟纪南昀对你有什么区别?!你们父子做了一样的事。”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变成了你自己最讨厌的人,荀朗,你就是第二个纪南昀!”
“你爱我的方式,和爱一只宠物有什么分别,本质上,我就是你养的一只猫,你说你爱我,你喜欢我,其实也跟喜欢一只猫一样。”
“如果我早知道,喜欢你的下场,就是被你当作动物关在笼子里,我一定不会主动招惹你。”
荀朗燥意渐起,目光反而沉静。
他问:“你后悔了吗?”
棠意礼的眼泪糊了一脸,一天的煎熬,疲惫和失望,绷到极限。
她哑然回答:“没错,我后悔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没有结婚。”
而纠正这个错误的方式,也极简单,那就是离婚。
他们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四目相对,眼中俱是支离破碎的绝望。
第373章 诡异的逻辑
棠意礼率先想要结束这场对峙,她往门口走,可还没走出几步,与荀朗错身而过的时候,忽然被扯住了手腕。
“你去哪。”荀朗语气森然。
她用了四年来经营的爱情,最后被证明,自己只是荀朗的宠物,他从没有一日看得起她,她为荀朗纠结挣扎地走了这一路,最后发现,自己的人生沉入了永不见天日的海底,或是走进了阴冷的极夜。
窒息的痛感,来自每一个细胞。
可依旧换不来一丝的氧气。
那一刻,荀朗不再是她的归宿,反而变成了漂泊的理由。
爱到极限,便是绷离。
她说:“一梨制衣,我不要了……法国,我也不去了,荀朗……”
“我们离婚吧。”
她用尽全部勇气,只为结束这场错得离谱的婚姻。
荀朗只觉太阳穴突突起跳,心里燥意愈发明显,一股求而不得的恼怒,不知怎的,一下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想离就离,想走就走,你真的以为,主动权在你吗?”
荀朗就忽然从她身后攥住她的手腕,劲力极大,一路扯着她将按在沙发上。
反抗,推高了纠缠的烈度。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两人之间的动作逐渐暴躁起来。
棠意礼惊慌:“你做什么?”
荀朗脸色铁青,不发一言,可动作昭彰一切,大力将人扯着,不由棠意礼反抗,甚至不顾被她抓出血痕的手背,他将人一路拖进卧室,最后一抛。
棠意礼吓到尖叫,因为被扔得太猛,摔在被褥中间,一阵头晕,再抬头,看见荀朗下颌隐忍地扯松领带。
她牙根发颤,“别,荀朗,别这样。”
可男人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如果用爱都留不下她,用恨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让棠意礼和他一样恨才好,让她也记住今天,和她一起关在笼子里的,做困兽的人,不止她自己。
还有他。
房间里,女人的哭声,撕扯声,还有逃离未果的脚步声,叠加在一起。
床头灯下,光影乱晃。
那一刻,棠意礼的心,像被利刃穿透,疼得没了知觉。
荀朗从背后掐着她、提醒她,这一生,她都要陪着他。
快乐,可以。
痛苦,也没什么不行。只要她陪着他,哪怕大家一起下地狱。
棠意礼的哭声都变了声,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破碎的木偶,不断的掉向深渊。
痛苦地、持续不断地跌落,直到坠落在谷底,仰面朝天。
噩梦般,反复循环。
深谷太深,蓝天却那样高远,伸手便能遮住阳光的来处,巴掌大的天空,被男人坚实的背脊遮住,从此再也看不到光明。
夜是那样的长,那样的黑,那样的折磨痛苦。
棠意礼第二天起来时,整个人状态抽离。
嗓子干哑,脑子昏昏沉沉。
她下床时,浑身发软,脑袋发懵,所以又重新躺回去缓了好一会儿,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