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蛋糕的那刻,陈佳酿眼睛都亮了。
这会儿,也顾不上减不减肥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天地可鉴,绝不是她缺乏诚心和毅力,而是,真的已经尽力了。
中午,谢大厨做了三菜一汤。
水煮肉片,莲白回锅,炝炒菜心,和疙瘩汤。
陈佳酿狼吞虎咽,全然没了以往那股誓死不低头的骨气。
风卷云残,唯独只剩下一道菜心,原模原样地摆在旁边,纹丝未动。
见她喝完最后一口汤,谢辞自觉起身收拾餐桌,顺带瞟了眼她的发顶,好心建议道:“要多吃蔬菜,本身底子就薄,再折腾几回,你可能要去跟我外公做伴了。”
他外公?
脑中出现一颗圆秃到反光的脑袋。
陈佳酿悠悠扫向某人,要不是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换作以往,早就一巴掌呼过去。
减糖三个月,跟着体重一起掉的,还有她这岌岌可危的头发。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和肉肉握手言和,合作双赢的前提下,才能良性发展,焕发新肌。
下午,趁床上人酣睡之际,将整个屋子拖了一遍,厨房垃圾收拾干净,谢辞才驱车回医院。
车子刚驶出小区,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大门外贴着的房屋租赁信息。
立牌上,黄底黑字写得很清楚。
中介阿姨见状,连忙上前询问:“小伙子,你要租房子?”
谢辞朝立牌抬了抬下巴,“三栋八楼802号房,据我所知,以前是房东自己在住。”
“可不是,老两口过不惯城市生活,前不久囔着要回乡下养老,儿子儿媳没办法,只好把人送回去,所以现在,这房子也就空了下来。”
听中介说完,谢辞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添加对方的微信,“先转押金,准备好合同,我明天拎包入住。”
这么爽快的买卖,中介还是头一回见。
迟疑道:“你不用去看看房子?”
“不用,我是短租。”
短租?
中介问:“租几个月?”
车里沉默一阵,他不太确定地说:“可能三个月,可能半年,可能一年,五年,十年。”
中介:......
得了,逗她玩呢。
回去的路上,想到刚才与中介阿姨的迷之对话,谢辞不免自嘲失笑。
到底要租多久,其实连他自己都心里没底。
陈佳酿于他而言,是生命中的惊喜,亦是无法预判的变数。
他不知道,这辈子究竟有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甚至,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倘若哪天一言不合,那丫头或许就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了。
这种事,以她的性格,不是做不出来。
所以,未雨绸缪是他唯一的出路。
做兄弟,还是做恋人,有时候全在一念之间。
他能感受到她现在的纠结,就像曾经的他一样,质疑自己,对这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喜欢。
但随着时间流逝,十年过去了。
直到海城的那个晚上,她醉醺醺地抱着他,喊哥哥。
无法否认,那刻,心是痛的。
因为知道,她口中的哥哥并不是他。
是他的堂哥。
那个已经离开人世,足足有五年的人。
心痛并非嫉妒,而是感到深深的绝望。
绝望地发现,陈佳酿三个字,之于他的意义,早已不仅仅是喜欢。
爱,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更是能把人带进贪婪的万恶深渊。
深陷其中的人,要么自救,要么甘于堕落。
很明显,他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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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是元旦假期。
原本秉着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结果不到十点钟,就被隔壁传来的一阵钻孔声振聋发聩地吵醒。
揉着胀痛的眼睛翻了个身,心里一万句国粹从陈佳酿脑门飘过。
噪音并未维持多久,大约几分钟的样子,彻底消停下来。
本以为可以继续美美地睡觉,可恶的是,经过刚才的打断,现在死活也睡不着。
睁着空洞的眼睛,无神盯着天花板,肚子饿的咕咕直叫,陈佳酿在起与不起之间,来回做着挣扎。
就在她试图闭上眼睛,尝试着再重新入睡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门铃。
独居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物业。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早。
陈佳酿哀嚎一声,从床上爬起来。
有气无力打开门,却发现不是物业,而是外卖员。
“我没点餐,你送错了。”
说罢正要关门,被外卖员拦住,看了看订单上的手机尾号,狐疑道:“门牌号和手机号同时写错的可能性较小,会不会是哪位匿名好友给你的惊喜。”
以前送餐,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