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校面前帮人解了围,还送了她和她男友一场堪称盛大的氛围感仪式,最后人家和你搭腔示好,又被莫名其妙冷落。
各种揣测翻来覆去,齐群心里直打鼓,直到午休回寝路上,男生才鼓起勇气问出口,“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初冬的林荫道萧条冷冽,周北洛慢慢踱着的步子并未停下,男生摸了摸口袋中的打火机,答非所问道,“你先回,我去找地儿抽根烟。”
他准备压一压对那位祖宗的感情。
……
燃烧的烟身堆起一层灰色尘垢,袅袅白雾沿着红漆低瓦的亭身缓缓冒出。
这处树多,枝杈密集,算是除车棚外的第二个抽烟据点。
人工湖旁的凉亭中,程晚支腿坐在长椅上,女生眺着不远处寂静平稳的湖面,心却飘得老远。
今天一上午,周北洛对她的避之不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饶是有些迟钝,程晚也看出了周北洛对她现在的态度。
他好像不是很想理她……
程晚不明白到底哪又得罪了这位大少爷,原本缓解了些的关系怎么就莫名其妙搞得更僵化了。
还有家里的事,老爸老妈一定是闹得更凶了,周阿姨才会跟周北洛说这周末先去他家暂住。
虽然周阿姨对她很好,但毕竟是在别人家,她和周北洛的关系现在又是这样……寄人篱下,想想就痛苦。
“唉……”
“第九声叹气了。”
长腿倏地收起,男生背过手挡过手中刚点的烟,终于忍不住弯腰探身盯上她的眼。
“怎么了?”
任放问得温声和气,程晚却莫名烦躁起来,她咬咬唇没吭声,只说家里好像又出事了。
其实她早就有预感,上次回家推开门她就看见桌上摆着一堆杂七杂八的文件,还有两名身穿西装精英打扮的男士频繁出入书房,程晚找借口去书房拿过本书,擦肩而过时她听见那两人在谈什么财产分割的问题。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程晚意识到他们是真过不下去了。
女生低头用鞋尖碾碎一片枯黄的落叶,肩背愈加沉重起来。
她还是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他们十几年感情,分开的时候还需要双方请律师来清算资产。
为什么不能体面一点。
她到时候又会被算作是谁的资产。
薄凉的风从两人身边穿过,任放看着程晚忧愁的小脸忽地笑了,这时候笑太不讨喜,程晚蹙眉刚要骂他,就看见男生把遮着的右手抬了出来。
指缝夹着的香烟点了没抽,自己着了小半。
冷白修长的食指熟稔在烟身上磕了一下,烟灰簇簇掉落,男生眼睛微微眯起,犯着坏懒懒开口,“好学生,别想那么多,要不要试试这个?”
“我想呛你一下。”
连意图都毫不掩饰地交代出来。
程晚怔了一瞬,随即瞄到他指尖。
任放抽中支,比起细支劲大些,程晚跟他呆时间长了,有时也能看见他捡起的烟蒂,滤口处泛着脏兮兮的黄。
尼古丁。
他之前说过这东西的好处,能在烦躁的时候让脑子瞬间安静下来,短短两分钟就可以使自己变得更加理智。
零星火点在正午看不清晰,程晚下意识往后躲,她张了张唇,顿了半晌还是没说出拒绝的话。
香烟,酒精,颈环,夸张耳饰,这类坏学生标配的东西在青春期对学生似乎有种致命吸引力。
这些东西跟辅导班钢琴课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程晚平白生出一股挑战欲。
“试一下,吸一口再吸一口,”任放半蹲着抬眸看向女生,语气蛊惑得明显,“一次不会上瘾。”
只是有些难受,会咳,眼睛或许也会被辣的留眼泪,肤色泛出紧张惹人怜的淡红。
呛起来肯定可爱死了。
任放唇角弧度更甚。
旺盛的好奇心加之本就烦躁的心绪本就难以抵抗,程晚抱着“反正试一下也不会对身体有多大伤害”的想法,琥珀色瞳孔逐渐纠结着往他指尖看。
“你不能强迫往我嘴里放。”
“你松口我就撤回来。”
任放说完夹着烟递过去,静等着女生慢腾腾地把唇凑来。
香烟只燃尽半根,程晚下巴顺着凑过去,嘴唇刚含住烟嘴还没来得及吸气,干燥的香烟就被猛地从唇中扯出去。
动作并不能算温柔,
扯得她牙齿都疼。
女生一脸疑惑地抬起视线,顺着中午寡淡的白光望见周北洛从来都没有那么严肃的神情。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紧张情绪达到有史以来最高,光是想象这狗回去怎么跟周阿姨和她妈告状,程晚藏匿在袖口的手臂就已经开始争先恐地冒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