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和陆兄去打听,你身上还有旧伤,且昨晚辛苦了。”楚臣尊站起来,遂又道:“你须得看着此母女二人,你是她们的恩人,她们一定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赵容七心想也是,“殿下此去小心。”
“嗯。”
楚臣尊与陆南铎走到楼下客栈,现在是早晨,客人还没有来,楚臣尊给陆南铎使了个眼色,陆南铎会意,对正在柜台清算账本的掌柜道:“掌柜的,你知道金陵城衙门仵作张忠吗?”
掌柜听了这话,歪头想了一下,“张忠啊,知道,是个老实人。”
“那掌柜的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我们是来投亲的。”陆南铎倚在柜台上。
“他们呀,住在金陵城府衙东面的那条最大的街上——芳草街丰富胡同自东而西第三个巷子第二家。他们家门前种有一棵大槐树。”掌柜的如实说来。
“好嘞好嘞,谢谢掌柜的。”陆南铎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桌子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哎哟,客官客气了。”
第七十四章
楚、陆二人来到掌柜所说的地方,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张忠既然是他们追杀的人,必然会在张忠家门前埋伏有人,来截住可能返回家的张忠或者其他探听张忠下落的人。
这条街上来往的人不多也不少,因为是早晨,有去集市的,有赶去出工的,也有小孩子上学堂的。
楚、陆二人前后路过,见张忠家门前蹲着或徘徊的有两三人,时不时瞟一眼四周,装作啥事也没有。
楚、陆二人走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怎么办,有三人一直在张忠家门前。无法靠近。”
楚臣尊嗤了一声,“张忠肯定没有回家,他们一直心不在焉的往外看,却不看家里,说明他们也在等张忠回家。”楚臣尊眼珠不着痕迹的转了转,眸中有光一闪而过,“我们可以四下打听一下与张忠交好的朋友,我们救了张忠,他肯定躲在朋友家或亲戚家。”
“好。”
经过多方打听,张忠不是本地人,但是在此地已经定居许多年,只有朋友,没有亲人在此地。与张忠交好的朋友也不是很多,因为仵作是与死人打交道,所以朋友比较少。其中便有江苏省按察司经历楚原,还有衙门的几个侍卫。
“殿下,我们去一一打听吗?”陆南铎思考着,他有些迟疑,这有些麻烦。
“不,容易打草惊蛇。”楚臣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阖了阖眼,他慢慢睁开眼,轻启薄唇,“去楚原家。府衙的侍卫虽是张忠的好友,但终归是贾一国的人,倘若真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藏了张忠,贾一国肯定使手段逼迫他们交出张忠,但是楚原就不一样了,楚原是正六品官职,与贾一国不相上下,贾一国动不了楚原。”
陆南铎看了一眼楚臣尊,点了点头。
两人四下打听到楚原的家,楚原的家俨然呈现在两人眼前,皆是吃惊。张忠这种仵作连官职都算不上,住的地方却在金陵城最繁华的街道里,而堂堂按察司经历竟然在这繁华的金陵城中住了一间茅草屋。他们走了很长时间才到达楚原所在的住所,可见楚原做官必是得罪了许多人。
在进门之前,楚臣尊将象征自己身份玉佩递给陆南铎,“进去之后你装作我,但不可使坏,住在这种环境里,想必楚原定是好官。”
“是。”陆南铎接过玉佩,深吸一口气,伸手扣门。
院内静静的,不像是有人,陆南铎又敲了敲,附耳在门上听院里的动静。
可是院内还是寂静一片,陆南铎准备伸手再次敲门,忽听院内有动静,“来了。”
楚臣尊、陆南铎对视一眼,是个老妇。
“来了。”老妇再一次应声,已是开了门,抬头望向前方,“不知阁下有何事?”
楚臣尊、陆南铎见老妇抬头却并没有看向自己,两眼无光无神,便知是老妇双目已经失明。
“我们是来找楚经历的,不知楚经历可在家?”陆南铎往里瞧了一眼道。
“找我儿啊,”老妇笑了一下,“我儿并不在家,他最近在忙公务,一时回不来,阁下找他,恐怕得等几天。”
楚臣尊截住陆南铎,温声细语道:“伯母,楚经历是个孝顺人,怎可将您独自留在家里。况且,晚辈知道金陵府衙最近没有什么大事,怎会留楚经历常住?”
“你们是总督的人?”楚母一脸威严与警惕。
“我们不是。”楚臣尊很是敬佩这个老妇,知道他们身份不低,却还是不动声色。“紫都那位一直挂念着,晚辈是来给楚经历指条明路的。”
老妇脸上略一吃惊,忙摸索着让路,“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