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安未销见到安庭兴走了进来,想必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只是自家老爹却没有任何表示。
“未销,这件事不必再查下去了,陛下都说不追究了,你怎还如此执着?”安庭兴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一眼还在旁边没有缓过来的赵容七。
“爹,赵伯父与您素来交好,孩儿想着赵伯父不能遭人暗算还蒙在鼓里,孩儿也不知道这事会跟容七有关……”说着,安未销的声音渐渐小了。
“混账,”安庭兴的声音听起来些许愤怒,让安未销一愣。
“孩儿不明白,如果陛下要追究的话,爹的态度,是要包庇容七么?”安未销不知道爹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反常,问道。
安庭兴瞪了一眼安未销,忍着心中的怒气,对赵容七说道:“容七,你先回去,这事我跟未销说。”
赵容七看了一眼有些不服气的安未销,说道:“我还是留下吧,我跟未销是至交,不能因为我让我们兄弟之间出了矛盾。”
“容七,未销,这事也是赵渠的意思,”安庭兴说完,看着安未销,又道:“未销,你赵伯父都不予以追究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赵容七惊讶地看着安庭兴,直接问了出来:“您是说父亲早就知道那日的人是我……”
安庭兴点了点头。
赵容七连忙跑出去,一路上她的大脑飞速思考,赵渠知道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一开始赵渠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日刺杀,赵渠跟陶堇铭一定认出自己了。他们既然认出了自己,为何还会那般坦然,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如赵渠所说,他们是在赎罪,是在把她真的当做了自家人了。
赵容七一路上跑得飞快,可到了家门前,站在不远处看着家门,她却愣住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进去,也没有胆量去面对。
她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误,就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去发泄自己心中的仇恨。她跟赵渠他们一家人相处久了,也不知何时何日竟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了,她不想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在笑笑身上。
“阿七?怎站在家门口不进去?”
赵容七缓缓转过身,是陶堇铭,她看着陶堇铭,陶堇铭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物质的笑很真切,这种笑是发自心府的。
陶堇铭从一开始见到赵容七就是这样的笑,没有畏惧,没有私心,即使知道对面的赵容七曾拿剑对着自己,这个平凡的母亲也不曾在笑里夹杂着任何恨意,最多是坦然。
赵容七看着陶堇铭真切慈爱的眼神,她不管这是在哪里,冲入陶堇铭怀里,只发出气一样的声音:“母亲……”
陶堇铭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抚着赵容七的头,笑道:“怎么啦?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见赵容七没有说话,继续说道:“没事,尽管说出来,让你爹去收拾他们。”
陶堇铭觉得心里满满的,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怀里的就是她的孩子,可能是这辈子轮回错乱,跟这孩子晚了几年相见罢了。
路过的行人有的驻足偷看,时不时偷笑几下;有的则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有的行色匆匆,没有注意到。
后来,赵容七跟陶堇铭进了府里,见了赵渠,说起这件事,赵渠跟陶堇铭对视一眼,笑道:“我跟你娘虽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后来一想,天下父母心皆是系在孩子身上,就算自家孩子真的拿刀驾到脖子上,谁还会真的跟自己的孩子成为仇人,况且……”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世间自有清浊之分。眼下,我们才是一家人。”
第160章
大理寺
“爹,孩儿不明白,一向正直如您,今日怎会这般好说话?”安未销有些委屈,先帝当年就是看重了爹的刚正不阿,才让爹担任大理寺卿。他也是看着爹办案长大的,若是之前爹审过的犯人看见今日爹的行为,定要大跌眼镜。
安庭兴看了一眼自家执拗的儿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未销,这是老一辈人的恩怨……”
安庭兴将赵渠与赵容七的关系说给了安未销,安未销甚至觉得安庭兴为了包庇赵容七编出来骗自己的,可见安庭兴说的是真的。
安未销久久不能出神,以致于安庭兴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安庭兴只当他是吓傻了,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安未销呆呆地看着房梁,没有想到,朝夕相处的兄弟竟是女子,怎么他就看不出来呢,他一向是眼力最好的,怎么会看不出来赵容七的伪装?
翌日
赵容七还不知道安未销知道自己身份的事,一身正装来到大理寺,陛下已经封她为正四品大理寺右主事,今日算是第一次以这个身份来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