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方芳抬头面带笑意的看向白慕楠，温柔的问出这句话。
一时间白慕楠不懂方芳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关心自己，又为什么要故意弄疼她？
“都伤成这样了必然是疼的，你姐姐当时受伤也是这样，只是她伤得没有你重，连石膏都没打，可她一想倔的很，腿都疼成那样了，还不忘去舞蹈室练习，她啊，那么喜欢跳舞，却死在了参加舞蹈比赛的路上。”
说到这，方芳突然变了脸色，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疯狂，她又一次抓住了白慕楠受伤的腿，一边笑着一边说：“我一直在想，当时如果不是你耽误了时间，那你们赶往赛场的路上就不会那么着急，不着急就不会出事……”
方芳越说越激动，眼神也越来越可怕，白慕楠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她说：“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姐姐她也已经去世了五年，你还放不下吗？”
“放下？你说的真轻松，是因为你已经不在乎了，放下了吧，真好啊，我薇薇还是那样没心没肺，最疼爱她的姐姐离世了，她转头就能忘得一干净，谁能有你这么没良心？”
话音一落，方芳使劲的拽住白慕楠的腿，用力的撞在了茶几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白慕楠疼得眼前发黑，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的把人推开，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地上的方芳哭出了声，她嘶吼道：
“那你们还要我怎样？一辈子都活在姐姐死去的阴影中吗？还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乐意？五年了，你们也该试着放下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死了，她能活过来吗？”
“是啊，五年了。”
方芳坐在那，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突然，她猛地站起身，一把将白慕楠按在沙发上，双手用力的掐住了白慕楠的脖子，并癫狂的笑了起来，“你也知道她死了五年了，为什么不是你，当年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你！”
第68章 偶尔的小任性
白慕楠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连呼救都做不到，她本来以为方芳已经放下了，想真心实意的见自己一面，结果却是这样的，果然她就不该心存希望，这样也就不会失望。
一滴眼泪顺着她眼角滑落，她绝望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眼泪给刺激到了，方芳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白慕楠几近窒息，这时，门被推开了，桃桃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一把推开了方芳，并冲着她大吼：“你在干什么？”
“咳咳咳……”白慕楠剧烈地咳嗽着，感觉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她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双眼含着泪水，痛苦地说：“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这几年，我没有比你们好受，你们至少可以指责我，可以把怒火发泄在我身上，可我呢，我能够找谁，难道非要让我去死？”
“发泄怒火？这明明就是怪你，是你自己的错，你如果能去那最好不过！”方芳就跟疯了似的，伸手指着白慕楠，模样很是吓人，桃桃第一次见到有人的母亲是这样对自己女儿说话的。
在怎么也该是亲生的，有什么必要让人去死呢？
“你越是这样说，那我越要好好地活着，过得比你们都好！”
白慕楠终于看清楚了，她的父母永远都活在以前的悲伤中，基本上走出来了，所以他们恨她，更恨自己，这一辈子，大概也只能这样了。
方芳被她这句话气得火冒三丈，起身就要朝着白慕楠打过来，桃桃赶紧伸手把人拦住了，并且怒道：“你如果再动手，我就要报警了！”
“是你害死了玫玫，是你……”方芳跌坐了回去，崩溃大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白慕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着说：“是啊，是我，你就这样恨我一辈子吧。”
丢下这句话，她朝着门口走去，原本想说的事也都咽了回去，终究是她把这一切想得太过美好。
她走得那样快，就跟腿没事一样，桃桃也顾不上房间里的情况，赶紧跟了上去，哪知才出了茶室却见不到白慕楠的踪迹。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去哪了？
本来白慕楠看着心情就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桃桃心急如焚，赶紧打了通电话给于韶。
于韶正忙，突然接到桃桃的电话一猜就知道白慕楠出了事，他赶紧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电话那边桃桃哽咽着说：“韶哥，楠楠不见了……”
车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吹起了白慕楠额前的碎发，有几缕发丝轻轻扫过眼睛，让她本就微红的眼眶突然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