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舆县内的厂子办得得热火朝天, 进了厂子的人家恨不得敲锣打鼓,奔走相告。
毕竟,这些厂可都是官府办的, 在厂子里做事不就代表着跟官府扯上那一星半点儿的关系了吗?
以后要办啥事找什么关系, 也有个门路了。
县衙里。
汪县令愁啊, 一把一把地薅他那胡子,这厂子是办起来了,但这县库的银子可是彻底见底了, 连他的私房都掏了不少出来。
平舆县同时办了这么多厂,各种厂房、原料、工人的酬金等花费不小, 而且厂子还在起步阶段, 光光撒钱还没收益。
现在就相当于是县府花大钱摸着石头过河,还不知道能不把这县里的民生经济搞起来,旺起来。
失策失策, 阿植是读过些书, 在农事上也有些作为, 但对于这民生经济还是过于激进了些。
当时怎么就听他一说,就应了他呢。
相比于县令的担心,王建国倒是颇有信心, 不说其他, 就光光铁器厂和工器厂就大有可为。
那可是对现有技术的优化与创新, 技术的创新代表着什么, 不言而喻,它能推动社会进步,甚至颠覆整个时代, 把这个世界引向未知的科技文明。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虽然王建国有着先进的炼铁冶金技术知识, 采用的是后世熟知的高炉炼铁法,很多老手铁匠虽有多年经验,但新方法还是让他们颇为苦恼。
唯一值得兴奋的是铁是炼出来了,产量也颇高,但质量让这些老铁匠直摇头。
“小王大人,照您说的方法,铁制成品好了不少,但有很大瑕疵,我们炼出一批刀,在厂里找了两人持刀互砍,两刀碰撞,刀上瞬间有了缺口,而且这铁不耐捶打,若是用做他用,恐怕不大合适……”掌管炼铁的大总管陈铁匠有些愁,这几天,他的心可谓是跟着这新“铁”起起伏伏。
王建国听完,说:“不必担心,这生铁还需继续捶炼,你们按照王十三的方法做即可。”
陈铁匠心中叹气:这外行人还是不懂这炼铁的法子……
还没等陈铁匠愁完,那边的罗大安就喊道:“陈师傅,陈师傅,你快来,十三管事那边炼出了一个叫‘钢’的东西。”
王建国嘴边露出一丝笑,可算炼出钢了,他招呼陈铁匠,“走,陈师傅,我们去看看。”
钢铁可有大用处,以后的一些机器零件、建筑、工器制作等等可都少不了它。
这批钢铁是第一批成品,样式不一,黝黑呈亮,不似凡物。陈师傅看了,双眼发亮,这光泽比他打造锤炼几月的铁剑还好。
在场的众人脸上难掩激动,眼神热切,紧紧盯着这批钢制品看。
相比之下,王建国倒有些过于冷静了,这批钢制品还是有些粗糙了。
日夜试验炼铁,工匠们热切的面容下还是难掩疲倦,终于出成果了,他也不会故意泼冷水。
该夸得夸,该奖得奖。
他带着笑说道:“辛苦各位师傅了,铁器厂将将开办不久,今日却已将钢炼出来了,各位可记大功一件,都有赏!”
众人激动,喊道:“多谢王大人!”大功啊,签的叫劳什子的合同协议上有说,这相当于有几两银子的奖励啊!
看了看咧着嘴笑得开怀的众人,王建国收敛了神色:“还有,别光笑啊,我对你们可是有要求的,虽然钢已经炼出来了,但是你们千万不要懈怠,这批钢还有待改良!技术还要不断改进更新,不能一个老本吃一辈子,铁器厂的未来可是要靠你们的。”
“各位大师傅,要在炼铁工艺上好好把关,赶快把握新工艺,带领好徒弟炼出更好的钢。过几日,县令大人将会来铁器厂视察。”
众人收起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嘴角,正色道:“是!”
铁器厂出钢的事当然得报告上面,汪县令听完,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一点下来,迫不及待的就想去铁器厂。
王建国拦住了他,说铁器厂今日才刚刚出钢,厂里一片混乱,工匠们都在忙着炼钢,人多杂乱,恐怕冲撞了您。
汪县令罢。
过了三日,县府一行人这才去铁器厂。
汪县令看着手中的钢剑,说了几个“好!”,看着手底下这位能力卓越的属下,是满眼赞叹。
这平舆县恐怕是留不住这位英才了!
这才一个铁器厂,若是以后这些厂子都办起来了,他们平舆县绝对能改头换面。
那时候,恐怕全境州府的县衙都得向他们学习经验,而平舆县也能摆脱贫困、荒凉等词,堪比府城。
如汪县令预料,将钢制品送往州府后,周大人夸赞不已。
州府大人非常开明,只派人前来视察一回后,就放开手让他们自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