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头，逆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慕容钰开口：“徽音，这些年来，你……过的还好吗？”
楚徽音摊了摊手，环视了一圈植被茂盛的后花园，挑了挑眉，意味不言而喻。
她都嫁到了贺家，却来问自己过的好不好。
难道不是肉眼可见的吗？
慕容钰神色复杂，晦涩不明，说道：“你跟贺嘉聿的感情好吗？”
楚徽音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问这些，脸色冷了几分，说道：“这是我的感情生活，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况且，你问这么多难道就不怕张一雪误会吗？”
说完，慕容钰沉默了良久。
片刻，他缓缓道：“当年的事情……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当年我赶走你后，我后悔了，可等我回去找你的时候，已经不见你的踪迹了，你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你，想跟你亲口说这件事情，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也没想到，你居然是楚家的女儿。”
楚徽音的心登时颤了颤，语气强装镇定，问道：“你说谎，当初明明是你把我赶走的，现在又说反悔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你怎么说都可以了。”
当年张一雪设计陷害自己，谎称是自己动手毁掉了她的毕业作品，又诬陷自己处处打压着她。
这一切，慕容钰当时都信以为真。
不论当时的她怎么解释，他都不听，甚至还将她赶走。
“徽音，我当时只不过是在说气话。”慕容钰轻叹了口气，说道：“但你现在也长大了，只要认个错，我们就当一切都过去了，继续像以前那般做好朋友。”
认个错？
这几个字宛如冷水将楚徽音从头到脚浇了个透顶，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说让我认错？”
“嗯。当年你也的确有错……”
楚徽音被气到了，只觉得满是嘲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慕容钰居然还认为当年错的是她，到现在满心满眼都在护着张一雪。
呵！
真是可笑！
楚徽音觉得讽刺极了，当初她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了慕容钰的？
楚徽音冷眸微眯，唇角扯起：“我说过，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做错，又何来认错这一说法。”
慕容钰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里满是同情。
在他眼里，楚徽音现在只不过还是倔强不肯认错。
“徽音，我知道你性子要强，当初如果不是你处处打压着小雪，她那个时候也不至于会得抑郁症，差点被学校退学。”
楚徽音缓缓笑出了声，不由的佩服起来了张一雪，能把慕容钰洗脑的这么深刻，她确实是有本事。
“慕容钰，我都说了，你识人不清，从始至终你都被张一雪蒙在鼓里，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都是这么愚昧。”楚徽音满眼厌恶，心口却泛起了酸涩。
当年被冤枉的情绪仿佛又一次涌来，只不过这次，她并没有觉得委屈，满是讽刺。
正是可笑极了。
慕容钰见她语气认真，脸上的情绪瞬间顿住，蹙了蹙眉，若有所思。
楚徽音继续道：“你难道没发现吗，你听信的永远只有张一雪的一面之词，只是因为她每次都站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所以你那廉价的悲悯心每次都会同情她。”
廉价的悲悯心这几个字让慕容钰心底不舒服了一下，他不喜欢这种话从楚徽音的口中说出来。
楚徽音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清冷，缓缓道：“所以张一雪每次都利用你的同情心，来让你只听信她的说辞，将我的解释闭之门外。”
慕容钰脸色顿变，眸子也沉了下去。
“慕容钰，这件事情从头到脚的受害者只有我一个！”楚徽音仿佛看小丑的模样看着他，冷冷的笑了笑：“抑郁症？退学？真是可笑，她的毕设作品是因为当年被查出来抄袭，学校责令其退学，她为了掩盖证据所以亲手毁掉了自己的毕设，然后嫁祸在了我头上。”
“张家当时为了掩盖这件事情，不知道走了多少层关系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至于抑郁症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慕容钰，只有你一个人像个傻子被张一雪玩的团团转，她借着你的手，狠狠的一刀一刀的插在我心里，如果要得抑郁症，那也应该是我才对。”
楚徽音面色平静，语气清冷无波，仿佛只是在与老朋友交谈般轻松。
说完，她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男人，也不等待他的回答，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而慕容钰则如同五雷轰顶般，傻在了原地，久久回不来神。
他嘴唇翕合了两下，没有发出声音。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