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听闻,思索了一会儿,指着沈留祯说道:
“哦,这个倒是没事,刚刚何公公在,他都将这个事情说了,只要何公公不追究,就没事。”
“何公公?”谢元有些惊讶,想来刚刚沈留祯也提到过,但是……,“何公公不是去看管书库了吗我记得,他真有这么大的权利?”
沈父说道:“哦……我也没跟你说过,他一直管着情报网络,以前是先帝主抓,他辅助,后来先帝驾崩,直接就让他主管了,陛下是知道的。你放心,留祯的事情,先帝也已经跟陛下嘱托过了,他在我这里,是安全的。”
谢元听闻,眸光晃了晃,一脸的凝重,她扭过头来看了沈留祯一眼。
沈留祯立时给了她一个乖巧又讨好的微笑来,露出了两个天真无害的小酒窝。
谢元直接走到了沈父的身边,焦急地小声说道:
“师父,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一心为魏国做事,他现在在您这儿是安全了,恐怕宋国就难安稳了呀。”
沈父看了沈留祯一眼,无奈地也低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怎么办?总不能不管他,让他在外头听天由命?总不能让他有危险啊!”
谢元恨得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他就是抓住了咱们顾及他的弱点了,可劲儿的折腾。这怎么能行呢?以后岂不是事事都被他拿捏?咱们派些兵,将他送回去得了。”
沈父揪着脸,着急地说道:
“咱们派兵护送他回去?那不用走到魏国皇宫,皇帝就要以里通国外的罪名,下旨杀了他么?你这不是害了他吗?”
谢元的丹凤眼睁大了,激动地说:“那不是正好吗?魏国若是容不下他了,就让他安安生生的在宋国呆着,也省得他到处作妖,搅得哪哪都不安生。”
“……嗯?”沈父听闻,甚是意外地摸了一下脑袋,思索着说,“这我倒是没想过……就是怕弄不好太危险了,伤了性命就不好了。”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咱们顾及这么多,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他要是顾及咱们,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搅风搅雨!”
谢元越说越激动,顿了顿郑重地提醒道:
“师父你信我,留祯绝对没有憋什么好心,咱们得防着他,不防着等看清楚怎么回事就晚了。”
沈留祯在一旁的不远处,见自己的亲爹和未婚妻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地就回头看他一眼,密谋的不亦乐乎。
他终于忍不住了,揣着袖子懒散地叹了口气,说道:“哎……你们两个密谋什么呢?能不能不当我不存在?”
谢元和沈父闻声都看向了他,两个人的眼神都透着警惕和审视来。
沈留祯被这两位的眼光看得后脖颈子发毛,随即勉强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说道:
“……我又不是外人,这么防着我干什么呀?……我不会害你们的。”
谢元面容冷峻地先开了口,郑重地说:
“你是不会害我们,可是毕竟所求不同,不同路。”
她说罢,转了一下身子,对着沈父用温和且坚定的声音说道:
“师父,你先看紧他,别让他搞什么阴谋,等我尽快忙完了手里的差事,亲自带着人送他走,必定保证他的安全。如果魏国不要他了,我再将他带回来便是……”
说罢,谢元按着腰间的佩剑,直接目不斜视地从沈留祯身旁经过,头也不会的走了。
沈留祯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谢元的背影喊道:
“阿元……好歹毒啊你,你变坏了知道吗?!”
谢元头也不回,步伐甚是潇洒果断,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不一会儿人就已经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了。
……
……
何公公回了皇宫内,进了自己面上职守的文德殿。
文德殿照样还是大开着门,里头有两个小太监在整理书籍,见他回来了,连忙躬身打招呼。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朝廷官员在翻找借阅书籍。
他瞟了两眼,就直接拐到了旁边的偏殿的小室之内。
这个小室是供当值的太监休息用的,有床榻,有洗漱杂物,跟外头比算是隐秘之所。
但是也并没有多保密,人要是想从外头的大殿进来,还是随时都能进来的。
室内的一面墙上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摆满了用来装信件纸张的空竹筒。
不仔细看得话,不会发现其中最底下的几个竹筒是固定的。
平时外头搜集的情报,都会被人通过竹筒的空洞,塞到墙壁后头收集起来。
何公公走到了架子旁边,掏了脖子上的钥匙插了一个隐藏的锁孔,推了一下,墙壁便翻了一个口出来,露出了里头幽暗的密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