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哭嚎,倒是比刚刚擂鼓时,里头的动静大多了,不到一会儿,里头的衙役就成群结队的奔了出来,举刀就要开打。
谢元见状,快步闪了过去,转身腾挪,一边一个利落的抬腿踢,将冲过来的两个衙役手中的刀给踢飞了出去。
不偏不倚,“咚咚”两声响,一柄刀扎在了县府的大门上,一柄刀扎穿了左侧的鸣冤鼓,直接让鼓皮穿了个洞。
她的动作迅捷,力道又猛,行动转换间行云流水。在对面震惊呆愣的瞬间,她已经从腰间将腰牌抽了出来,长臂一伸,怼到了对方的脸上。
——“中护军统领”
谢元从蠕蠕那里回来之后,因为第一次为魏国出征,又因为军功计算不清楚,所以没有升官,皇帝乌雷顶着压力,给了中部大营的将士们多赏了些财物。
那官名或许这小县城的衙役们没有认知,但是就凭着那块腰牌的质地还有形制,他们也明白事情弄大了。
于是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刀,往后退了几步,刚刚被打的小吏算是机灵的,捂着脸就去里头报信去了。
不一会儿,衣衫不整的县令跑了出来。
他是个鲜卑人,身材圆润,鼻头有些发红,眼神都是飘的。
出来之后,他先是看了看谢元,又看了看皇帝乌雷他们,就走到了谢元的跟前,结结巴巴的用汉语说道:
“那个……听闻,中护军新建了一个中部大营,领军的是个汉人女郎,或许就是……”
县令抖着手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谢元,想指又不敢指的。
谢元眸光一垂,看了看他的手指头,就感觉一股子酒气扑面而来,她皱了眉头,手上的腰牌随意地捏在手上,往他的眼前递了递,冷声应道:
“正是在下。敢问县令,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坐坐?”
那县令顿时瞳孔就震动了,他看了看皇帝石余乌雷他们,心里头有些怀疑,但是人家没说他也不敢乱参拜,只能对着谢元这么一个明着身份的,殷勤地伸出了胳膊,说道:
“当然当然……请进请进。”
谢元听闻,转身退了一步,给皇帝让开了路。皇帝就自然而然的举步踏上了台阶,往里头去了。
谢元等沈留祯到了旁边,才跟了上去,又维持了一直以来的队形。
这个队形,是商量好的,对皇帝陛下最好的保护。
当然,谢元的主要任务是看着沈留祯,关键时刻不让他拖了后腿。
沈留祯一边走,一边看着谢元冷峻的侧脸,笑着小声说道:
“阿元,刚刚真帅。哇,我最喜欢看你打架了。”
谢元听闻,脸上刚刚因为对县令的不悦顿时就消减了许多,看着沈留祯表情又无奈又有些想笑。脚步依旧,没有吭声。
县府的大堂内。
皇帝乌雷坐在大堂的上位,翻看着被命令抬过来的一些卷宗,白皙的脸色已经跟锅底差不多黑了。
他要了一年的,可是抬过来的卷宗放在桌案上,还没有他一个月处理的奏章多。
皇帝心里头那个恨啊,只是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笑着嘲讽道:
“这卷宗写的挺漂亮,简洁整齐,言简意赅。”
第949章 禁酒令
那县令趴在地上,胳膊抖的跟筛糠一样,额头离地面只有一个指头那么高,感激似地用鲜卑话说道:
“多谢陛下夸奖。”
皇帝乌雷眉头抖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将那卷宗往案几上一扔,问:
“你真觉得朕在夸你?!”
那县令见皇帝只说汉话,也不敢用鲜卑话回了,用汉语结结巴巴地说:
“陛……陛下……臣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了?”皇帝乌雷冷笑了一声,接着问。
那县令吓得发抖,直接将脑袋贴在了地上,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以后一定天天坐堂,勤勉做事情。”
皇帝乌雷听闻,垂眸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扇子,冷笑了一声,说道:
“勤勉做事……想想当真是心寒啊。朕在宫中,每日六更起,一年到头除了生病,基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你呢,给自己定个初一、十五坐堂,大白天喝的烂醉……朕原先都不知道,原来当个县令这么清闲,当真是羡慕啊。”
那县令只得哭嚎,说道:
“小臣错了,小臣错了。臣该死,请陛下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谢元和沈留祯站在一旁看着,齐齐地翻了个白眼。
沈留祯像是在朝堂上一样,上前一步,抬手行礼对着皇帝说道:
“陛下……容臣问他一个问题。”
皇帝点了点头,抬起手肘靠在了案几的边缘上,看着下头的县令,深邃的眸光眯了眯,似乎在思索如何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