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复习得怎么样了?”沈偲问。
“还行。前两天自测了几套试卷,结果都还挺不错的。”
汤之念不说大话,在沈偲面前也没有必要自吹自擂,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沈偲听汤之念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她基础不如汤之念好,脑袋瓜也没有汤之念聪明,有些不懂的大问题还会问问汤之念。
为了能去理想中的大学,沈偲努力学习,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年纪轻轻才十七周岁,面色蜡黄,眼下两个黑眼圈,看起来比自己家的奶奶还苍老。
读书好辛苦啊,呜呜呜。
沈偲抱着汤之念大吐苦水。
汤之念拍拍沈偲的后背,软声软气地安慰:“宝宝,再坚持坚持,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沈偲一听更害怕了,“怎么就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呜呜呜。”
“高考虽然很重要,但它不是人生唯一的终点。即便结果不如预期,但我们仍有无数种可能和未来,不要惧怕。”
这话也是汤之念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不一定出国留学就一定是光明,不一定没去理想的大学就前途一片黑暗。
前提是,我们都竭尽所能,不在该刻苦的年纪躺平。至于结果如何,命运给我们什么,我们就接着。它若是打不倒我们,终将成为铸成我们血肉的养分。
半下午的时候,买烟花的老板将早上靳于砷挑的那些烟花都送货上门,用一辆小三轮满满当当装着。
钱是靳于砷提前付过的,老板将东西送到后当着汤之念的面又清点了一番,还另外给他们送了不少小玩意儿。
所有烟花都放在前厅。
靳于砷这会儿还在睡觉。
汤之念没去吵醒他,自己独自坐在天井里烤火看书。她知道自己要努力再努力,但是不能着急。
无论是繁花锦簇还是硕果累累,都要一个过程。就像春种一粒稻,要到金秋才能成熟。
靳于砷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算是睡舒坦了,小公主起身下楼伸了个懒腰,下一句话就是自己饿了。
本来也是饭点的时间了,汤之念放下书籍,去厨房给他弄吃的。
靳于砷跟在她身后,问:“小牛生了吗?”
“没呢,好像是难产。”
“难产怎么办?”靳于砷倒是真很好奇,“要剖腹产吗?”
“必要的话会的。”
“谁来主刀?”
“我婆婆,她会的。”
靳于砷扬扬眉,眼底倒是有点意外的光亮。
晚饭后,天彻底黑了,外头时不时传来鞭炮的声音。街上有小孩在奔跑追逐,也有人拿出刚买的烟花在燃放。
汤之念的外婆还在沈偲家里。
母水牛生了一个下午还没产仔,现在还在用保守的方法,不到最后一刻尽量不进行剖腹。
见靳于砷眼里有好奇,汤之念就带着他去了沈偲家。
镇上的房屋构造都大差不差,沈偲家也是一条道走到头的风格。牛圈在最后面。
汤之念的外婆这会儿正在对水牛进行人工助产,画面其实多少带一点点冲击人眼球的不适感。
汤之念下意识看一眼身旁的靳于砷,他一脸严肃,微微皱着眉,认真看着外婆的动作。
外婆穿一件白色的工作服,袖子撸起到胳膊上,一只手伸进了母牛的体内。
“小牛的脚要出来了,来个人搭把手。”
在场好几个人,但都不敢上前。沈偲的爷爷腿脚不方便,这个时候也不能上场。
这种画面,一般人都不敢看,更别说靠近了。
汤之念从小跟在外婆旁边耳濡目染,倒是不怕,但是她没什么力气。
外婆话音刚落,旁边的靳于砷伸手拉羽绒服外套拉链,说:“我来。”
汤之念转头问他:“你确定?”
“嗯,帮我拿着衣服。”
外婆站在牛圈里,对靳于砷说:“袖子撸起来,把手洗干净。”
靳于砷答应了,转头去仔仔细细洗了手,接着朝牛圈里走。
沈偲家的牛圈并不脏,不过到底是牲畜生活的地方,难免会有一些异味。
汤之念太了解靳于砷这个人了,他爱干净,也有洁癖。这个时候却并不嫌弃似的,踩着限量版的白色鞋子迈进牛圈。
有外婆做指挥,靳于砷在旁边打下手。
汤之念抱着靳于砷的衣服,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视线也不由的在靳于砷身上多做停留。他两手拽着小牛的两只腿,听从外婆的吩咐,一下下地往外拽。拽小牛出生不能使用蛮劲,得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