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包间，周涛先点了几道周亦充平时很爱吃的菜，又把菜单递给周亦充让他自己再看着点。
周亦充看看菜单又点了一份腌蟹。
等店员一道一道上菜的时候周涛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上的班级家长群给儿子看。
里面是一周多之前班主任王老师拍的运动会视频分享，有跳舞的也有班级同学参加比赛项目的。
周亦充动着手指划到最上面也看到了自己穿裙子跳开场舞的视频。
“我们运动会的视频，怎么了？”
周涛收回手机点开那个视频眯着眼睛细细看着。
“你和你妈确实长得很像啊…”周涛看着视频里穿着红裙子跳舞的男生慢慢地说“之前我还不觉得有多像，直到那天你们班主任发了这个视频我才突然觉得，真的像，你和你妈妈。”
周亦充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店员一道一道地上菜，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妈妈的身影在他的记忆里很模糊，周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只记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很美很漂亮的女人，只在家里的照片上见过她。
周亦充说实话没怎么感受到过母爱，从小到大只有爸爸一个人在他身边，只有爸爸一个人一边打理公司一边带着半大的孩子。
偶尔爸爸不在家的打雷闪电的雨夜，周亦充会裹紧自己的小被子想，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估计会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哄。
母爱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很陌生，他也只在雨潇潇的妈妈身上体会到过一点什么叫做母爱如水。
而关于父母爱情的事情，他自己都还不理解什么是爱情呢又怎么会理解父母爱情呢？
每次周父在回忆起妈妈的时候，周亦充都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该去做些什么。
菜上齐了。
他夹起一块三文鱼沾了沾芥末酱油放进嘴里。
“老师说下学期分班，让我们和家长商量商量选什么科目。”周亦充语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第27章 身份不同
周涛从回忆里被拽出来，思考了一下儿子的话然后反问:“你有自己想好要选什么科吗？”
周亦充把嘴里的鱼肉咽下去，又夹起一块北极贝。
“哪科成绩好选哪科呗，物理化学地理吧。”他说。
周涛嘴里嚼着食物点点头:“有自己的想法就行，这个我不过多干涉。”
“只有一点，喜欢就好。”周父接着说。
周亦充闻言点点头:“我知道了。”
外面秋风吹起来，卷起了地上黄黄的落叶在空中肆意地飘忽着。
要下雨了吧？
一颗颗豆大的水珠毫无预兆地砸在地上，越来越密，紧接着濡湿了整片恒市市区的土地。
路上带伞或者没带伞的行人纷纷抬头看向天空，虚无的天空中落下一颗颗带着高空气息的雨滴。
有的人伸手接住，有的人打开伞快速地走着，有的人隔着玻璃望着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
雨潇潇透过餐厅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和被雨打湿的街道。
她收回了目光忽而又对上餐桌对面男生的狭长深邃眼睛。
“李疏衡，下雨了。”她说。
雨潇潇不清楚，为什么对面的男生看着她的时间比吃东西的时间还要长。
明明这家餐厅是他挑的。
李疏衡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折叠伞。
“等会我送你回家，不用担心。”
雨潇潇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裙子。
她低着头说:“不用，我家离市区这里很远，你送我回去的话，今天已经没有再回市区的班车了。”
对面的男生闻言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上次送你回去，不远。”
雨潇潇回想起那个深深印在她脑海里的夜晚，摇摇头:“那不是我家，那是周亦充家。”
“你和周亦充，住一起。”李疏衡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小姑娘闻言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那天是我爸爸不在，让我在他们家借住了一天。”末了又想想补充一句“我和周亦充只是很好的朋友。”
李疏衡凝视着面前表现得很紧张的小姑娘，半晌他忽然淡然一笑。
他拿了手机去餐厅门口打电话，右手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雨潇潇看着男生打着电话的背影，捏着裙子的手松开了。
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紧张什么。
她转头透过玻璃看向外面已经被罩在雨幕里的街道，又从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
男生打完电话回来，身上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烟草味。
“我送你回家，至于我怎么回来你不用担心，我叫了辆车。”他说。
雨潇潇垂着眼睛没说什么，又拿起小叉子一口一口地抿着盘子里的冰淇淋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