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精细的人皮面具是让人看不出破绽的,除非用水浇在脸上,宋琲是不怕被看穿的,但面对柳仪温他很心虚,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柳仪温的脸立刻垮了下去,“宋琲,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他就要站起身。
宋琲慌了,一把抓住了他,抱进了自己怀中,“好好好,我认输,你别不理我了。”他细细地嗅着熟悉的气味。
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有碰一碰自己的宝贝了,想念地很,怀里的温暖一刻都不想放手,“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柳仪温垂下的双手缓缓抬起,可最终还是没有抱上去,语气微微哽咽,“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怎么可能呢?这人皮制作的手艺可是我师父教的,他在西域待过,制作地可是很逼真的。”宋琲无比惊讶,他自认为自己掩饰地很好的。
柳仪温轻轻一笑,伸手摸上了宋琲的脸,“一个人的容貌与声音再怎么改变,他也不会改变看一个人的眼神,他的味道,他的触感,你除了一张脸以外其他的全都是破绽。”
“阿温真聪明啊,别人都说我没有破绽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琲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不再看柳仪温,“我是被派来的。”
“你以为我会信吗?”皇帝如此宠爱宋琲,怎么会舍得送他来这么危险的阳昌。
“信不信我都来了,就跟你一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跑来这里。”宋琲还在生气,不过是生气他在队伍出发的几日都躲着自己,生气他不理自己,可是自己还是想要见他。
宋琲怕就这样贸贸然地跑过来,柳仪温还是不理自己,就贴了一张人皮面具,谁知道竟然第一眼就被人家揭穿了。
“我自己你来这里是为了百姓,我也是,我们目的相同,就别不理我了,好不好?”宋琲握着柳仪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蹭了蹭,根本不想放手了。
“你刚刚有没有受伤?”
听到柳仪温关心自己,宋琲立刻将衣服撸了上去,努着嘴巴撒娇着,“受伤了,手都破了,可疼了。”
他受得伤可比自己的擦伤严重多了,柳仪温骂了一声,“活该。”可还是心疼地给他上药,用布条包裹起来扎好。
“那些贼匪是什么人啊?是百姓吗?”
宋琲摇了摇头,“就是山匪,专靠打家劫舍为生,从他们口中得知已经打劫了不止我们一个运送物资的队伍了,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数量不可估计,这儿百姓肯定也深受其扰,这次不能恋战,只能打退,我已经写了信回京,说明缘由,让他们派人来剿匪。”
“希望阳昌的情况能够好一点。”
早晨休整一番,诸位医者也把马车让了出来,让伤员乘坐。
江太医是这群队伍中资历最老最有经验的太医,对大家道:“马上就要到阳昌地界了,大家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我们不能先倒下了。”
有了济城的经验,阳昌官员迅速做出反应 ,已经将那些病患按照病情轻重分别隔离开来了,每家每户都定期撒上醋与石灰粉,由于需求巨大,已经供不应求,宋琲立刻让人将带来的物资分发下去做消毒,但还有人在陆陆续续地被感染。
柳仪温带着一小队做好防护措施进去检查了一番。
患者口吐白沫,脸面潮红高烧不退,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已有不同程度的溃烂,疼得在床上打滚,只能将手脚全部束缚住,就连神智也不清醒,有些情况较轻的还能说出话来。
“第一批出现这种情况的是如何发现的?”柳仪温出来做了清理与消毒,问道。
此等疫病最早是在一个村落发现的,但村子现在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其中一个人道:“是一个猎户在山中打猎许久没有回家,家人出去找,发现他晕死在小溪边,浑身都是溃烂,就把他背了回来,谁知道没几天,他们一家就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不到半月就全死了,紧接着村子里也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有这样的状况,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我们这儿的大夫一点办法都没有 。”
患病人员已经被隔离,但还有继续感染,就说明病原体依然存在。
宋琲立刻让人去山中排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江太医根据村民的症状草拟了几份对症下药的方子,柳仪温有不同的想法,几位医者与太医讨论一番后决定再添几味药,然后将汤药分发下去。
此疫病的两大症状是高烧不退与浑身疼痛异常,最终痛苦死去,如果将体温降下来,缓解痛苦,能够好一些。
第一轮汤药灌下去并没有显著的成效,诸位太医与医者大夫都拿出了自己的毕生所学去积极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