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狂奔避雨的路人,唯独她遗世而独立,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偶尔有路人放慢脚步,向她投来惊诧不解地眼神,可是在这座冷漠的城市里,没有人愿意为她停下脚步。
直到一辆黑色路虎停靠在路边,一双皮下踩下,健步行至她的面前,将黑色雨伞横过她的头顶。
头顶响起男人嘲讽,“这是在干什么?演苦情戏?”
明明四周是“哗哗”的雨声,顾青还是将男人的声音听了个真切。
她没有抬头,知道自己若是抬头,将会对上怎样一双眼睛。
看到她这个样子,楚衍是不是很得意?
她想应该是吧,这个人的快乐从来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顾青冰凉的双唇动了动,“让开。”
男人狭眯了眯,好看的薄唇邪肆勾了勾,“你让我让开我就让开?这马路是你修的?”
“楚衍,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
“谁要和你吵架了?”楚衍冷冷开口,犀利的视线从她身上由上至下扫过,“我只是想要好好欣赏你现在的狼狈模样。”
这人说话一向恶毒,末了又加了句,“要不要让人给你买一面镜子,给你照一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像极了深闺怨妇!”
顾青被楚衍的话刺痛,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
她猛地抬头瞪向眼前男人,一字一顿道,“我是深闺怨妇又怎样?总好过某些人的恶趣味!”
“还知道还嘴?看来脑子还没有坏透了。”说着,男人伸出手,一把拽住顾青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
“干什么?”楚衍剑眉轻挑,“当然是趁你现在还没有被冻死,把你卖了,还能卖个好价钱。”
不顾顾青挣扎,事实上,顾青那点儿力道对练过家子的楚衍来说,也不算什么。
男人轻而易举便将顾青塞进了车里,顾青屁股刚沾后排真皮座椅,一条宽厚的围巾便被扔到了她头上。
“把身上的水擦擦,脏死了。”楚衍虽然一脸嫌弃,却跟着坐进了后排坐。
顾青愣了愣,一时间分不出楚衍究竟是好意还是恶意。
楚衍见顾青半天没有动作,耐心告罄,一把将毛巾从顾青手中抢过,开始毫无章法地替她擦拭。
顾青本能排斥,偏过头想要避开他,却被男人固定住脑袋。
男人手中的力道不轻,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不满,嘴巴更是不饶人,“大冬天站在外面淋雨,你脑子锈透了?”
顾青突然想到方才在超市里的那一幕,心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楚衍见顾青一直不出声,三魂六魄像是被抽掉一样,冷笑道,“看来真傻了。”
顾青没有理他,现在她也没有那个心力和他斗嘴。
“哪怕我变成了脑残,也不要你管。”顾青将男人的手拍开。
她试了几下中控锁,都没有成功,有些恼恨,“把门打开。”
男人抱着双臂,懒懒道,“你自己想办法。”
说是让顾青自己想办法,楚衍却向前排司机使了个眼神,车子随之启动。
顾青望向飞速后退的街景,捏紧拳头,她就知道出演不会这么好说话。
“楚衍,你究竟想要怎样!”
楚衍嗤笑,“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方才可是一片好心,你倒是好,一副视我为洪水猛兽的样子。”
“谁要你的好心?”顾青只觉得可笑,究竟是谁将她逼迫到眼前这绝境的。
她的事业因为楚衍的刁难而停摆,而她的爱情......当年若不是因为楚衍,若不是因为那荒唐的一夜,她根本就不会景润推开。
一想岑景润,顾青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年,他们明明约好,等到大学毕业,就去马尔代夫结婚的。
后来,顾氏集团轰然倒塌,她的父母在一夜之间双双离开了她,而她也因为楚衍......
偏偏眼前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心头郁气和委屈被压抑多年,以前顾青一直在想尽办法让自己理智,竭力压制着一切负面情绪,可是现在她再也不想压抑。
于是,她愤然扑向楚衍,狠狠揪住男人的衣领,一只手用力捶打他,“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顾青虽是女人,力气远不及男人,不过一个女人疯起来,力气还是不小的。
楚衍一连挨了几拳,忍无可忍,一把抓住顾青手臂。
顾青手臂被束缚,干脆用脚踢他,另一只得空的手,连抓带挠。
脸颊骤然一痛,楚衍“嘶”了一声,用手一抹,竟沾上了血痕。
“你这女人疯了不成!”楚衍狭眸危险眯起,一个翻身,将顾青压在身下,手脚并用才将她彻底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