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霜见他慢慢走进,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信封,脸色大变。
完蛋,这家伙怎么带着那些东西出现,该不会是来举报吧?
要死要死,现在宫外戒严成那样,他就不知道打听打听发生什么,就算不打听,进殿时好歹抬头看看龙椅上坐的谁啊!
走到抬价前,苏云杰深呼吸,撩起衣袍跪下,将信封高举过头,说道:“臣苏云杰,叩见陛下,在此提交长公主私通外敌意图谋反的往来信件,还请陛下过目。”
大殿内陷入死寂,所有朝臣目瞪口呆地看向苏尚书:你儿子,好本事!
有证据赵林不意外,赵乾做事还是有点准备的,毕竟想原主死的彻底,就得吧帽子扣得结结实实。只是提交证据的人选,倒是有些意外。
低头看向柳寒霜,见她恨不得以头抢地,钻进地缝里,就知道谢廷尉昨晚没问干净。
谢廷尉同样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额头直冒冷汗,小心往上偷瞄,就看陛下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立刻低下头,装作自己没看到。
第一次办事就出现如此大的纰漏,他怕是得大出血,诶,他那点可怜的家产。
见谢廷尉惭愧低头,赵林收回视线,转而怜悯地看向苏尚书,心中默默给他竖大拇指,这抄家灭族的大礼包可是你亲儿子送给你的,不怪我。
苏尚书感觉到什么,嗡嗡作响的脑袋瞬间拉起警笛,当下扑通一声跪得结实,“陛下,此子自幼心肠歹毒,诡辩成精,实令老臣头疼不已,现恳请陛下做主,断绝父子关系!”
抄家灭族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赵林有些可惜,不过苏尚书之前交的“忠心”很足,很有诚意,所以她不介意再给一次自赎机会。
正当赵林准备询问他出价几何,赎买几人,就见苏云杰满脸不解,回头质问,“爹,您老糊涂了,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您怎能如此畏畏缩缩,裹足不前?”
众朝臣闻言纷纷倒吸冷气,这儿子,生了还不如直接掐死。
赵林也默默闭上嘴,收回询问的话,这小子,真把他爹往死里坑啊。
苏尚书更是听得两眼一黑,你丫说话如此恶毒,是看老子不顺眼,还是看祖宗不顺眼,是想让暴君一怒之下掘咱们家祖坟吗?
不能深想,不能犹豫,他立刻砰砰磕头,高声道:“此子言语恶毒,口无遮拦,恳请陛下即刻赐死,还微臣和苏氏家族一个青白。”
苏云杰倍感诧异,甚至有些失望,“爹,您不要被权势和利益迷花眼,忘记自己为官的初心是什么,是为百姓谋福祉,为天下谋长治久安啊!”
苏尚书气得脸色涨红,不顾形象不顾场合地直接蹦起来,一个健步冲上前,给愚蠢的儿子啪啪两个大嘴巴子,厉声怒斥道:“逆子,你给老子闭嘴!”
脸颊瞬间红肿,苏云杰却顾不上,只不忿地看着苏尚书,“您身为长辈,在小辈走错路时不加以指正,反倒助纣为虐,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苏尚书差点气得厥过去,大口呼吸才缓过来,而后再次跪下,痛哭流涕道:“陛下,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此事都是逆子自作主张,万望陛下明察秋毫!”
苏云杰继续补刀,“陛下,臣愿与长公主殿下对峙。”
苏尚书简直万念俱灰,猛地站起身,迎头就往柱子跑,“陛下,臣愿以死明志。”
看父子互坑的戏码还挺有意思,赵林抬手道:“拦住他。”
朝臣就等这句话,应声而动,一拥而上,就地按住苏尚书,劝慰道:“陛下仁善,绝对会还你清白,切不可做傻事。”
苏尚书哭得声泪俱下,倒在地上也不忘为自己求情,“陛下,您要相信臣啊!”
没想到自己老爹的反应如此激烈,苏云杰疑惑道:“爹?”
被众臣按在地上,苏尚书恶狠狠道:“你闭嘴,我不是你爹,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戏份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赵林开口道:“苏驸马,你想和朕对峙什么?”
听着高位传来熟悉的声音,苏云杰有些不敢置信,愣愣抬头,就见赵林垂眸望着自己,眼里是赤裸裸的杀意,叫人心惊。
“殿,下?”
看龙袍,看龙椅,再看痛哭流涕表忠心的父亲,以及满朝文武异样的目光,他震惊到无以复加,“你你你,难道你已经谋反成功,怎么会这样,我还是来晚了吗?陛下呢?”
这蠢样,怕是问不出东西,赵林看向拼命降低存在感的某人,笑问道:“柳寒霜,你来和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