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把自己弄进来,赵林仔细想想,很快明白过来,“躲灾?”
沈言澈笑着恭维,“长公主英明。”
“看你的身份应当没什么钱财,消息从哪来的?”
“这儿。”抬手指指脑子,沈言澈也不卖关子,继续道:“最近国子监那群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甚为乖巧,天天按时来去,一看就被家中长辈提醒过。”
“若是单独几个倒不奇怪,但全部如此,想来是有大事即将发生,他们在提前避嫌。我无权无势,未免被卷入其中要了小命,便来此躲清净。”
却没想到会看见长公主,还见证一场谋杀,真真叫人胆战心惊。
御史台占地广阔,徒步走出去需要时间,赵林不算太着急,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从沈言澈的言谈举止知道他有真本事,便开始询问正事,例如南衙十六卫的叛徒是谁。
*
御史台俯衙的大门前,宽阔的青砖路上,林霆带领五百士兵,直面阻拦的小吏,眼中满是愤懑,大声叫嚣着,“赶紧放出镇国将军,不然就杀掉你们!”
小吏们拦在前方,内心叫苦不迭,这事他们哪里做得了主,只能向上通报,祈求御史大夫快点出现。
刚批完宵禁条子,命人赶快前往御史府送信,主簿整理好官袍走出来,看到剑拔弩张的林霄和众士兵,脸上堆满笑意。
“林小将军莫冲动,长公主虽在狱中,但一切安好,并未被亏待,您若担心,不妨下来和我进去看看,好过在这里吹冷风不是?”
回京前被将军嘱咐过,林霄也知道自己不聪明,一枪抵在对方眉心,冷嗤道:“休要与我多话,赶紧把将军送出来,否则别怪我踏着你们的鲜血闯进去。”
看着锋利的红缨枪,主簿咽了咽口水,默默后退,小心赔笑道:“小将军,并非我等刻意为难,实是无能为力!”
打马向前,红缨枪依旧对准主簿眉心,林霄脸上满是怒容,“放狗屁,你们关的人,放开便是,又有何难,分明就是欺负我从边关而来,不懂规矩!”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看我家将军在狱中受苦。”
感受着贴心眉心的红缨枪,主簿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立,额上全是冷汗,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要血溅当场,横死街头。
缓慢后退,避免被误伤,主簿好言相劝,“小将军莫恼,长公主是被左骁卫带来,还是陛下口谕,特事特办,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不敢违逆。”
林霄冷哼一声收回红缨枪,若非知道是左骁卫带人,将军又是主动离开,双方并未发生冲突,他早就带着士兵闯进去御史台,哪里会在门口打嘴炮。
不过是看时间已晚,将军还没消息,所以过来查探,顺便见上一面,询问之后怎么做。
主簿看他消气,知道这话管用,再接再厉,始终围绕皇帝说事,力求让他放下戒备。
不过这家伙太执拗,压根不愿意独自进御史台,只愿和士兵同进同出。要么一起进,要么一起等。
可五百甲胄齐全的士兵,不管是一起进去,还是在门外,只要双方见面,那和直接放人也没有区别。
主簿犹豫着,不知怎么办才好,既不能带长公主出来,也不能和林霄发生冲突,正左右为难,就见御史大夫的专属马车终于赶到。
“林小将军快看,我们大人到了。”
本来在家和小辈下棋聊天,顺便提点几句朝政,结果门房突然来报,御史台被林将军带兵包围,还威胁若不交出长公主,就让御史台的人血溅三尺。
被这消息惊出一身冷汗,而后便是勃然大怒,御史大夫立刻出发,下车后就看到主簿陪着笑脸,而林霄始终坐在马背上,还满脸不耐烦。
几步冲上前,御史大夫拉住主簿,直指林霄的鼻子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包围我御史台,便是你主子长公主亲临,也要给我三份薄面!”
能主事的人终于出现,林霄也不墨迹,举起红缨枪,刷得一下对准御史大夫喉间,面色平静道:“我来带将军走,速速放人。”
被这话气笑,御史大夫压根不怕喉间威胁,冷笑道:“陛下口谕,长公主一案交由御史台审理,半月内查明真相,在此期间,谁也别想把人带走。”
“还有,京都内禁止豢养私兵,你们现在包围御史台,是想犯上作乱吗?”
这问题不难,林霄随机应变,“我们不是兵,是将军的面首,这次前来御史台不为别的,就想看看将军是否安好,你且在前面带路,我们进去瞧上一眼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