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坚持十几年,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荒谬又戏剧的发展, 打碎原主对未来的所有幻想,让她如何能接受。
她不服!她不甘!她不愿!
可又能怎样, 现在的祁明远眼里只有苏晗,看到她就觉得厌烦。
哪怕陈阿姨和祁叔叔现在很喜欢自己,但她们终究不是一家人,早晚有一天,苏晗会代替她成为那个家里的一份子,只有她,从头到尾都是外人。
随着太阳逐渐落山,原主压抑在心中的情绪越发汹涌,怎么忍都忍不住。
她只是想成为祁叔叔和陈阿姨真正的家人,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让她得到又失去,为什么老天爷如此戏弄她,到底为什么啊!
她想不通,也说服不了自己,看着婚宴上的众人喜笑颜开,唯自己心中愤愤,那种巨大反差产生的痛苦、指责和隐忍,让她的情绪濒临崩溃。
自己得不到幸福,也别破坏他人的幸福,尤其陈阿姨那么高兴,祁叔叔准备那么久,她不能太自私,只顾自己痛快。
听着自己明显的喘息声,她知道压抑的情绪已经到达极限,低头慢慢退出人群,然后站在门后远远看了一眼陈阿姨和祁叔叔,果断转身离开。
打车来到曾经和祁明远确定关系的海边,原主站在礁石上,望着夕阳一点点下沉,任由自己的负面情绪快速蔓延,直到光明消失那刻,彻底释然。
既然做不了真正的一家人,那就让她在被爱时离开,省得日久天长,再被其他人取代。
*
虽然原主并没有看过心理医生,也不认为自己有病,一直装得很正常,但赵林看完她所有记忆,从她的精神面貌和生活状态判断,必然存在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
就像此时,明明她消化完记忆,心中没有任何波澜,也对这样的故事习以为常。但身体的遗留问题仍然让她止不住地感到焦虑和烦躁,很想找人打打架,疏解情绪。
地点不适合,赵林用指腹轻轻按压几个穴位,暂时减轻负面情绪,继续思考。
原主想嫁给祁明远,喜欢他只占一小部分,更多还是因为他的身份,祁叔叔和陈阿姨唯一的儿子,不可替代。
所以主线任务只是表面,括号内的描述才是真实情况,那以前那些离谱又变态的任务,是不是也存在某些隐情?
职业习惯,赵林下意识分析任务,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退休,不管主线任务怎么变化,系统界面如何更新,都和现在的她没关系。
反思自己过于尽职尽责,她摇摇头,晃掉工作脑,重新考虑日后的退休生活。
一年前,原主将名下继承的所有不动产变卖,帮祁家公司度过难关,后续祁明远回归,她也没要这笔钱,所以目前属于“破产”状态。
但“破产”是相对之前而言,实际原主的银行卡里还有起码五百万现款,足够赵林不工作也能安心养老,顺便融入新世界。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解决自己情绪的起起伏伏,上上下下。
站起来,赵林将披着的毛巾还给店员,道谢过后让对方帮忙打车。
店员是寒假出来兼职的女大学生,眼神清澈,心地善良,压根想不到多少社会险恶,立刻帮赵林打车,还热情道:“你等会再出门,外面冷,车子回来还要五六分钟。”
记下车牌,赵林原地等待三分钟,然后出门走到指定地点,很快看到靠近的出租车。
抱上店员的手机尾号,她刚系好安全带,就看到几个身穿鲜红救生衣的人匆匆跑过,以最快速度靠近海边,看起来像是救命去的。
*
婚宴现场很大,邀请的人很多,除亲朋好友外,还有祁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陈阿姨和祁叔叔忙着招待,这边聊聊,那边说说,等闲下来时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没在年轻群体中看到赵林,询问服务员也没得到明确答案,只说不知道。
陈阿姨抬头远望,看向人群中心并肩而立,言笑晏晏的祁明远和苏晗,猜测赵林是触景生情,心中难过,所以躲在哪寻清静,不想被大家看见,也就没急着找。
可随着时间流逝,又过去半小时,赵林依旧没出现,陈阿姨莫名感到心慌,握着酒杯的手轻颤,红酒洒落一地,溅到晚礼服的裙摆上。
心跳得厉害,她将酒杯放回桌上,笑着同周围人说道:“抱歉,失陪一会。”
离开现场,陈阿姨回到休息室,顾不上裙摆的红酒渍,拿出手机便给赵林打电话,对面几乎秒接,让她放心不少,立刻笑问道:“林林,我在会场内没看到你,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