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法接,刚和宙星达成二期合作,未来可期,“钱”途可期,这时候惹赵林生气,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清楚利害关系,王总立刻笑着打哈哈,“这哪能啊,就是巧合而已,我可和他不熟。赵总放心,这事既然你开口,我肯定百分百办成,包你满意。”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费劲,不像顾宴安,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也不知道考高分时的智商丢在哪里。
“那就等王总的好消息。”
“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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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又在无形中给父母增添麻烦,提高难度,顾宴安追得急,没注意路上的减速带,导致速度过快的情况掌握不住平衡,轮椅侧翻自在地,自己也摔在地上。
下意识掌心撑地,被碎石子划出许多细小伤口,他翻身爬起,先扶正轮椅,想凭自己的努力坐回去,可没有支撑,没有帮助,他根本办不到。
最后弄得满手血迹,衣衫凌乱,也只是半边身子搭在脚踏上,
坐在车里看热闹,男人觉得满意,放下车窗,语气很是不屑,“哟,几百万的衣服就这么被你糟蹋,真可惜。”
实实在在感受到狼狈和不堪,顾宴安侧头看着男人,还是宴会上那个出言讽刺的人,他没有丝毫畏惧,冷冷道:“是啊,被我糟蹋也穿不到你身上,你说气不气。”
男人脸色瞬间阴沉,正要下车理论,就被旁边人按住,出言提醒,“他现在给你提鞋都不配,下去找麻烦只会显得你没品,拉低档次。”
被这话取悦,男人再看顾宴安,发现他脸色不大好,哈哈笑着,关上车窗后离开。
人离开,笑声却萦绕在耳边久久回荡,叫人烦不胜烦。
缓了口气,顾宴安歇息足够,再次尝试,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明月高悬下,夜色如墨,一辆辆豪车没有任何停顿,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却比停下嘲讽更让他难过。
原来从云端跌落,最痛苦的不是自己的改变,而是周围人态度的变化,那种难以描述的落差,在此刻让他体会得明明白白。
也是这时,顾宴安终于感到后悔,后悔喜欢赵林,后悔出现在她周围,后悔多管闲事,害的自己双腿残疾,害的荣盛破产倒闭。
独自承受这份悔意和愧疚,他双臂撑着轮椅,终究没忍住,低下头默默落泪,一颗一颗很是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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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时到达私房菜馆,赵林吃得满意,孙静雨的感谢也证实自己的猜测,确实是因博仁股份的事,但她没揽功,只随意道:“我确定大方向,真正执行是你自己,不用谢我。”
孙静雨也笑,却是实话实说,“你不定调子,我永远不会找荣盛麻烦,又怎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那小三现在估计得气炸,经营这么多年,却是啥也没捞到。”
没仔细听苏成武吹牛,应攸闻言一愣,诧异道:“他都转给你,这么大方?”
孙静雨摇头,“那倒没有,只是百分之十,不过我让他把私生子赶出总部,而且我妈在起诉离婚,到时候还能分一半,所以博仁无论如何,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曾经只是想想,现在却是事实,这让她非常高兴,频频给两人倒酒,叫嚷着不醉不归,最后确实喝醉,还是赵林抱上车,让司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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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荣盛的破产流程走完,清算结束,顾兴邦处理掉大部分固定资产,套现后带着家人离开现在的城市,去其他地方发展。
毕竟宙星的规模越来越大,不仅政府扶持,相关产业链也逐渐完整,人脉越来越广,给他使绊子都不必开口,就多的是狗腿子主动帮忙。
所以想重新开始,就必须换地方。
至于去哪里,又做什么生意,他心中已有大概目标,但具体怎么做,还要看当地的市场情况,不能贸然做决定,那样容易亏。
顾兴邦想得很好,也自认为做足准备,但实际情况远比想象中要更加糟糕和复杂。
首先王总事情办得好,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八的价格成交,让顾兴邦损失不少钱,以至于对方的现存资金只够创办两个小微企业。
其次是经济环境不景气,再加上市场饱和,几乎所有能赚钱的行业都挤满人,顾兴邦去陌生地方,抢别人生意,受到的阻碍太多,有些根本拿不到台面上说,只能咬牙自己吃亏。
最后,顾兴邦在大集团当了许多年的大老板,原本行之有效的管理政策,在小企业并不适用,甚至适得其反,只能从头开始,重新摸索着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