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些叱咤商场的大佬,就是陆家人,告知他们来参加一个佣人的葬礼,谁能有好脸色啊!
这平时连见都没见过,迫于陆焉臣的逼威下,就算来参加了,那也是骂骂咧咧的.....
这图什么啊!?
就图个排场?
图个麻烦?
人都死了,葬礼办得再是盛大,又有什么用呢!
陆父发话:“老爷子死的时候他也就走了个过场,宾客名单你估量着删减,陆家那些都通知到,能来的来,不能来的算......”
“......是。”
刘管家离开后,忍不住心里犯嘀咕:给佣人办千万葬礼这种不可思议的事,还以为会遭到当爸义正言辞的回驳......
年纪大了,人多少有点糊涂,心也就软了。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啊!
...
当天晚上十一点,陆家主宅这边紧急发丧,电子丧帖第一时间发放给陆家各人,葬礼两天后举行——
上午十点多,就有陆家爷辈的几人,对一个外姓佣人入葬陆氏陵园的行为很是不满,上门嚷嚷着要管教陆焉臣......
陆父压下来了。
但陆焉臣的叔叔是个暴脾气,他扔下一句:“你纵着,我可不由着,拉着这么多的长辈陪他玩过家家,我倒要看看他脸有多大!?”
说完起身,气势冲冲地出门,让佣人带路,往陆焉臣住的小院快步走去——
小院挂了些白绫,窄小的院门挂了两盏白色灯笼,破旧的院门两侧,贴着白底黑字的丧联......
陆正涛迈步进去,一眼见一侧院墙下的几块青菜地,另一边,围墙拐角用石棉瓦搭了一个小棚,棚边被底下的土灶烟雾熏得发黑,灶旁还堆了些木柴......
眼前的画面让陆正涛一时愣住,顿步不前。
花天价造的古色苏氏宅院,怎么被住得真像是清末之前的窘迫?
那小子被关在这十来年,都是过的这种清苦日子吗?
屋里的陆焉臣明明听见外面来走的佣人轻喊‘陆先生'了,却迟迟不见人进来——
他往窗户边上走了几步,透过窗缝,见门口站着的男人,他把窗户推开:
“吊唁得后天,你来早了!”
陆正涛回过神来,望向窗户里的陆焉臣,也不进门了,大步往窗户边上走去——
他怒目:“你要给谁办丧礼是你的自由,但陆家有规有矩,容不得你个小辈胡来!”
“规矩?”陆焉臣没精神地半耷拉着眼,透着几分提不起劲的冷:“你这是要教我规矩,要管教起我吗?”
陆正涛凶言:“是!你爸随着你,我不惯着,陆家其他长辈也不会由着你乱来!”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守规矩,他们这些老骨头想维护的那点传统,还能由着他一个小崽子践踏了不成?!
“说什么把自己那块墓地让出来,像你这种杀母的凶手,别说葬进陆家的风水宝地,就是随便找块野山,那都脏了那方地界!!”
出生就带走了家里老人的命,又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大了还把老爷子给气出病来,老爷子死后还陷害自己亲哥卷进人命麻烦里,谋集团大权......
就这种大逆不道六亲不认的人,居然妄想自己会在家族陵园有一席之地!?
做梦!
陆焉臣眼神倏然冰冷到极致。
看得陆正涛竟然有几分瘆怕?
他竟然会被他一个眼神吓到?
那眼神,难不成还想杀了他不成?
“我硬是要葬进陆氏陵园,你又能怎样?!”
嘴上说个不许,就能拦住他了吗?
陆正涛放狠话:“那就用我这把老骨头给那个佣人填盖棺材!”
他还就不信了,他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
陆焉臣看着两眼满是愤怒的陆正涛,没有说话。
这些个老骨头,真喜欢用死来威胁啊!
陆焉臣轻歪了头,眼佌微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讥讽:“我连自己的母亲都能下手,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我不敢?”
陆正涛:“......”
疯子,真是个疯子!
没人性的畜生,神经病!
陆正涛嘴角抽抽,到底还是没把脑子里想的那些脏话都给骂出来!
他也是天真了,居然还想那拿叔叔的身份压下!
别说他只是个见过几面的叔叔,怕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父亲,他也能毫无忌惮的说出那些话吧!?
陆焉臣身子往后正了几分,恢复清冷的神色:“用你的骨头填土,那不成压在秦叔身上了?你要是真想,我可以把你洒在棺材底下!”
“你......你个畜生!”陆正涛指着陆焉臣的手都在发抖——
气死了,气死他了。
陆正涛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大气,脸色越来越不好。